桑儒在前面推开病房门,桑絮先看见站在床脚的余暗。

    他手扶病床床尾栏杆,垂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

    病房里还站着不少人,大都是西K衬衫或polo衫的打扮。他们中有人认识正带着桑絮往屋里走的桑儒,竟在这种时刻还上前与桑儒握手攀谈。

    桑絮没再理会这些提早来奔丧的傅亦山的同僚,只默默停脚在余暗身边。

    她先看了眼病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傅亦山。

    因为中考,快有一个星期她都没来医院看望,没想偏就这几日,伟岸的中年男人瘦得快脱了型。

    他没有家人,快Si的时候身边也只有养了三年的余暗守着。

    同事是同事,邻居是邻居,临终前他们终是和家人不一样,他们无法同傅亦山念叨些活着的人的不舍和难过。

    会失了分寸,越了边界,这种感情不论真假都会让旁人觉得怪异,所以没人去做。

    室内逐渐静了下来,偶有站在角落的人轻声交流两句,其他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傅亦山身上。

    他还是那样安静地平躺在病床上,没有大口喘气x1氧,也不见有半点惊恐或难舍。他的目光始终虚浮着朝墙上望着,里面的光彩越来越失神空洞。

    “傅哥,傅哥。”桑儒还是没忍住,他走上前握住傅亦山的手,虽然明知这时唤他回神还不如让人就那样安静无牵挂地走。

    傅亦山缓缓转动眼球,看向他。

    桑絮看得出,他只是偏转个视线都像是费尽了力气。

    “余暗。”

    他是对着桑儒喊。

    桑儒以为傅亦山是托孤的意思,立马低声应,“傅哥,您放心,以后余暗也是我的孩子,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