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祖父母不同意,完全,父亲很难过,不忍心离开,但没有办法,才和母亲结婚。他的护照,被限制出国。"
秦安在赫尔德颠倒的语序和混乱的语法中找到了事情的原委,一时间有些语塞。
当年诺曼不辞而别,那时候的秦安正在准备一次十分重要的竞标,诺曼和他带来的资金链在一个晚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情急之下秦安不得不去四处求人,甚至不惜爬上男人的床。
想起自己浑身的爱痕,秦安叹了口气,要说是诺曼害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都不为过。
"父亲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先生,他的目的地是华洲。"
秦安的心狠狠一颤,机械地抽了口烟。他曾以为自己早就从那段戏剧性的感情中走了出来,可他还是会因为诺曼的离世而落泪,还是会在听到当初的一切时心中揪疼。当他知道诺曼最后想要去的地方是华洲时,不禁又红了眼眶。
"秦先生,"这一次,赫尔德没有用华洲语,他现在的能力不足以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表达出来,"意外在所难免,父亲他只是从时间中跳脱出来,变成宇宙中最原始的组成部份,重新构造成为我们身边的其他事物。他走了,但他的爱会散落四周,无处不在。"
秦安抿唇一笑,他居然需要这么个毛头小子来安慰自己,他顺势抬起手,照着赫尔德毛茸茸的脑袋摸了摸。
门前挂着的风铃在微风的吹动下发出阵阵清脆而又幽远的铃声,带着秦安的思念传向了天边。
"您原谅父亲了吗?"
秦安抬起头,蔚蓝的天空晴朗无云,复杂的情绪漩涡就在身后时刻准备着将他完全吞噬,比起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诺曼将他拯救出来,秦安一直都在奋力奔跑逃离,可却从未能够真正地远离这样的漩涡。
自从诺曼不辞而别后,他一直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摆放着和诺曼的合影,他一直都住在诺曼给他的这套房子里,他一直不分春夏照顾着诺曼喜欢的花园,他蓄起了自己的黑发。从一开始,他只是想要维持诺曼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烟火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都演化成了秦安自己的生活习惯。
要说原谅,也许时间真的能够冲淡一切,有也许是因为诺曼当时走得决绝甚至都没有告别,与诺曼相关的回忆,更多的居然是那些美好的过程,那些他教自己帝国语时的欢笑,那些他指导自己工作时的严谨,还有他在枕边时的温暖。
"逝者已逝,我又何必再念念不忘。"
秦安看向赫尔德的双眼,那双像极了诺曼的眼睛。
赫尔德没有完全理解秦安的这句话,但从他的语气与表情中多少看出来他是释怀了的,弯起双眼笑了起来。
"父亲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