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复杂,还没收拾好当年的思绪,秦田便握着他的手亲密地叫着“大哥”了。

    秦木桥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他离开家乡太久了,却始终没有和家乡的故人和解。他今年五十二,故地重游,依旧是十几岁少年时的记忆,亲眼见到故人,他们却已经老了。

    老到把那些事情都给忘了。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似的。

    秦木桥没怎么说话,秦田就把这么多年的沧桑变化全都说了。

    秦二华去年离世,秦三华在秦木桥离开没多久就过世了,两家人早就分开过,日子嘛,反正都是种地,过得苦巴巴。

    秦田只有一个儿子,娶个媳妇回来,倒是给他生了不少孙子,最大的孙子比虎头还要大,今年十八了,枣娘就是他孙媳妇,拆礼物的是他重孙子。

    老一辈聊天,总要从早上说到天黑的,秦扶清坐在那听得有些犯困,他爹杵杵他的胳膊,“去茅房不?”

    说实话,秦扶清不太想去,他都不用去,就已经能想象出来这里的茅房会是啥样。

    不是他看不起穷人,故意嫌弃这里脏。

    他自己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可穷和懒,是两码事。

    秦木桥再穷,茅厕也是七八天一挑的,秦家养鸡鸭那么多,也没把院子搞成这样无处落脚的。

    可在院子里坐的乏了,秦扶清也想出去看看,便示意他阿爷,带着大哥虎头一同出去。

    “这俩都是你孙子啊?成亲了不?”

    “还没成亲呢。”

    “都这么大的还不成亲,是不是找不着媳妇?”

    秦木桥无语到尬笑,主动上门给他家孙子说亲的媒人都能排二亩地外了,不过是孙子不急,他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