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马不停嘶鸣,想要挣扎却只能是陷得更深,似乎无法逃过这突如其来的凶险。
而即便是在梦中,有些潜藏在本能的东西也不会忘却,沈倾鸾一踩马镫腾空而起,便是落在了一旁的树上。
瞧着眼前的沙地不停下陷,自己原本骑着的那匹马也已经埋进了一半,似乎已经放弃的挣扎。
但与之相同的却还有坐在马背上的顾枭。
只见他巍然不动,任由双脚已经被沙子吞没,也不见有丝毫的动作。
“顾枭,抓着我。”沈倾鸾几乎是没有犹豫,赶紧就将自己的手伸下去,试图抓住顾枭将他拉上来。
可他却死死握着缰绳,并没有理睬她伸过来的那只手。
“我的生命该献给这片土地,即便只有黄沙,那也该是我最后的归处。”他回了一眼,目光之中除却坚决,却也有无奈与悲戚,“这是我们祁家的宿命。从祁家祖先能测算天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祁氏一族与大央绑在了一起。或是兴盛,或是平淡,或是挣扎,或是衰败,我们注定是无法离弃。”
“顾枭!”
沈倾鸾一声惊叫,便从那噩梦之中忽而惊醒。
外头的天色已经很晚,夜幕也浓重地不见一点月光,为放在那个深陷黄沙之中的残梦更添几分沉重。她紧紧握着双手,硬让那指尖嵌入自己的手心,才能带来些许的平静。
是梦不错,可即便是梦,那恍若能让人窒息的恐慌与无措却丝毫不少。
“怎么了?”声响自然是惊动了身边的人,顾枭连忙起身将她的紧攥的手掰开,以自己修长的手指与她相交,给予她一些安抚。
这噩梦太过真切,若是往常在此等情形之下面对顾枭,沈倾鸾必定会扑入他的怀中汲取安慰,可此时的她却十分冷静。
“你与我实话实说,这次你去沧楼,有几成把握?”
见她如此,顾枭就知这个梦定是与他有关,下意识便安慰道“不说十成把握,至少也有七八成,何况你今日还带了令牌过来,对我来说是更大的保障。”
沈倾鸾却没听他脱口而出的话,而是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沉静地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