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皇帝便袖袍一挥,桌案上摆放成摞的折子砸了一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那刘爱卿便看看,这位恪守本分的苏大人都做了什么好事。”
桩桩件件记录下来,可谓是罄竹难书,刘姓官员已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苏闵一派的朝臣人人自危。
“收贿、卖官、赌博、狎妓、欺辱民女、草菅人命如此种种,你们却要朕放了他?”
此言一出,朝臣跪了满地,皆是静若寒蝉。
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起身,语调坚决,“苏闵为官近十年,所犯罪行不计其数,今令廷尉收其官位,处车裂之刑,府中财产一律充公。苏姓一族,凡为苏闵一支,年长者与男子发配北漠,女子入奴籍。”
如此,苏家便算大势已去,然皇帝却仍未轻饶,稍稍一顿便又开口“买官之人,一律罢免,连同苏闵一支三代后人,永不录用。”
皇帝向来手段狠辣,此番处罚即便残忍,却也在众臣意料之中,无人求情。
圣旨才下,便有专人赶去苏家宣读,满府百人尚因昨日变故胆战心惊,此时就得了噩耗,一时间哭喊求情不绝于耳。
午后,廷尉府加派人手监管苏家,清点人数与财物。
沈倾鸾得知此事,还是杨轻婉说与她听的,而前者惊讶于如此庞大的世家竟一夜崩解,沈倾鸾却知晓,这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苏家落得如此,不冤。
三日过后,便是苏闵处刑的日子,与此同时苏家的人也得分为两拨,一边送去北漠,一边纳入奴籍。
沈崇的死,是皇帝坚决为之,亦是苏闵等人推波助澜,因而沈倾鸾也在这日乔装打扮,混入了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囚车缓缓向前,护送的队伍拨开街道两旁围着的百姓,而被五花大绑的苏闵已经失了曾经的威势,透出几分死气。
“一人犯错,杀他一人就是,为何要牵连旁人!”不远处传来一声带着哭音的高喊,沈倾鸾循声望去,竟是位二十出头的女子。
官差不愿今日行刑出任何的差池,便将女子朝后推了一把。不料女子实在柔弱,被他一推就朝后倒去,也亏得街上正是人挤人的局面,倒不至于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