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听着从副驾驶那边传来的细小呜咽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她抬起眼帘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边抽出一只手把纸巾递给李兰淼，“擦擦吧。”
李兰淼用湿漉漉的眼睛偷偷瞄向顾染的侧脸，发现她正面无表情地开车，似乎丝毫没把她的破事放在心上。
下意识地接过纸巾，李兰淼耷拉着肩膀抽泣两声，并没有去擦眼泪。
周威是李兰淼的高中同学，曾经的班草，那时候班上一半的女生都暗恋他，她当然也不例外。
她从小出生在单亲家庭，是个父不详的孩子，小时候几乎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一起玩，她们甚至在她靠近时会向她丢石子喊她是“没人要的拖油瓶”。
后来她的母亲李淑慧被顾家收留，成了顾家的保姆，也不知道是谁嘴碎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说她其实是顾安的私生女。
顾染当时听信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传言，对她不是打打骂骂就是冷嘲热讽，即使后来澄清了误会，和她一起长大的顾染依旧对她亲近不起来。
也许是这些经历让她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待人接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周威几乎和她是两个极端，在她看来真的是魅力十足。
所以去年年初在高中同学聚会上，当自信阳光的周威和她表白时，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怎么，还需要我来帮你擦眼泪吗？”顾染微微抬了抬尖巧的下颌，把头上的墨镜摘下来勾在指间，甩给李兰淼一个不带情绪的眼神。
李兰淼敛下眼睫，迅速对大脑下达命令：停止回忆有关渣男的一切。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她把纸巾打开折成两折，压着眼角下方擦了擦，擦完眼泪顺便擤了一下哭出来的鼻涕泡泡。
李兰淼并不太想让顾染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靠在座椅上把脸默默转向窗外，眼神放空。
叹息一声，顾染皱了皱眉心，“别伤心了，摆脱一个只会‘吸血’的渣男，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她实在不会安慰人，但是目前李兰淼的状态又似乎需要她的安慰，只是刚刚说出口的话为什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闻言，李兰淼吸了吸鼻子，透过玻璃的投影观察正分心要再安慰她几句的顾染，“然然，你好好开车吧，我没事。”她的话里依旧带着点鼻音，听起来闷闷的。
顾染怔了一秒，伸出右手摸了摸李兰淼的头，软下嗓音说：“兰淼姐，虽然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离开周威，对你真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