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崖拒绝了欧阳锦,又重新成了孑然一身,不由得无限感慨。
如果这时候芸儿在,恐怕能好好安慰他一番。
可惜只有自己对着月亮喝酒。
怎么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却反而不能忍受孤独起来?
张崖自嘲的笑着,命令船夫慢慢沿岸边划船,顺流而下。
他自斟自饮,内心郁闷不堪,不久便趴在桌上睡着了。船夫得了他的银子,也早就习惯了各式各样客人们的怪癖,所以丝毫不催促,只按张崖的吩咐划着船沿河漂流,来回折返。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崖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
他做了个梦。梦里发生的具体情境已经回想不起来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冷汗淋淋,很不舒服。
“靠岸吧。”
他对船夫道。
果然还是该早点回家。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明天喘病又要犯了。
不,甚至等不到明天,现在张崖就觉得肺部十分难受,有种越来越浓重的堵塞感,叫他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想要把五脏六腑堵住的脉络都咳通畅似的。
船夫听到客人似乎不甚舒适,吓了一跳,连忙将船靠岸。
张崖摇摇晃晃起身下船,吹着外面的风,没有舒服些,反而咳得更厉害了。
他那敏感的肺部,仿佛感受到什么,是焦味,是火的气息!
张崖打了个机灵,环绕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之地,离开匠人下榻的客栈不远,隔了一条巷子的距离——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拔腿朝客栈奔去,边跑边咳得更加大声。涌进呼吸道的风连带其中隐含的烟尘压迫着肺部,叫他的嘴角不由自主渗出血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