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行礼,语带恭敬道,“的确如皇上所料,那里已是大片灰烬,约莫是昨日半夜放的火。”

    放火?姜暄和大惊失色,难不成这与今日大雨相关?虽然不知其中有什么联系,但这种心中瞬间出现的感觉,却让她无比相信自己是对的。

    慕容峥让那人退下,叹了口气,对姜暄和说,“昨晚是西北风,而那林子也正在阳春关的西北方向,若是那时候放火,便能造成今晨的大雨。雨已经下了这么些天,堤坝早就已经摇摇欲坠,只是抽不出人手去修补,又无人料到会突然再降一场雨。”

    姜暄和默然,冯溪薛也说不出话来,是啊,他们又怎么能预料到这种事情,再加以防范。

    损失惨重的阳春关便浸没在这冰冷的雨水中,沉默的哭泣着。

    整个上半日,冯溪薛同姜轩和带着人有条不紊把百姓都救到了高一些的地段上去,至于财物只能拿些应急的。

    他们其中不少人也埋怨,说自己根本不该回来,但很快便有其他人碍于有官兵在场,强硬止住了那人的话头。

    其实不少人心中是这样想的,姜暄和明白,甚至她自己有时也会懊悔,为何这么快就让百姓回来?

    其实阳春关的危险并没有解除,她是否操之过急才让他们又一次遭受流离失所之苦?

    不论如何,众人都得在大雨中收拾这一城的残局,回来的百姓中士农工商都有,受灾严重的甚至全家老小只剩下一人,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安排个新的住处,还有粮食和水也必不可少。

    洪水的缘由还来不及查,慕容峥便匆匆回去,看她神色有异,姜暄和嘱咐了冯溪薛几句之后也赶紧跟上去。

    二人刚进书房,姜暄和就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经不见了,她心一惊,预感到什么事情发生。

    身后侍从把门关上,慕容峥甚至不敢看她,犹豫了几下,还是开口,“我得回去了。”

    姜暄和眼睛慕然瞪大,又是惊讶又是舍不得,“”是京城出什么事了吗?你要这么着急回去的话,那,那我呢?”

    其实姜暄和自己都还没想好,但慕容峥也没有逼她做决定的意思,只是告诉她,“明日我就要启程了,你多多保重。”

    这话说的像是早知道姜暄和的决定一样,可是她心思乱着,只是不由自主走上前去,忍不住紧紧抱住慕容峥,话语中已经带了不明显的哭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跟你走,你就舍得留我在这自己离开?”

    她心里乱,出口的话也乱,但纷乱的思绪里的确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