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十点半,展鹏和杨毅相伴从南门进入了那个公园。
他们是同乘展鹏的汽车过来的。临下楼时,展鹏笑言,既然都是一对儿了,干脆就开一辆车,没必要浪费汽油钱了,杨毅想想也的确是那回事儿,就由了他。
时间还不算太晚,公园的南北主路上,影影绰绰还能见到些许人影。有些人是在遛弯儿,有些人是在遛狗,还有的人纯属抄静路经过——在公园穿行,总好过在环路边聆听那些刺耳的交通噪音。
这些人都不是展鹏和杨毅的目标。他们的目标躲藏在树林里,流连于一南一北两个公厕中。
但他们不能表现得过于直接,所以进了公园,他们就心有灵犀地扮起友人,边交谈,边缓步向北门的方向走,看起来与在公园遛弯儿的人没什么差别。
展鹏还点了两根烟,分给两人。
只是他们不时地左顾右盼,目光中充满警觉,碰到其他行人时,他们才收敛锐气,假装随意聊天。
就这样,十来分钟的功夫,他们从南门遛到了北门,一路上还真碰上了几个人。
接近北门,两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大门右侧几十米处的公厕,小广场上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公厕门前的灯发着孤寂的光。
“不会又没啥人吧?”展鹏的嘴角咧出一丝苦笑。
杨毅吁了口气,斜睨着他,揶揄道,“你是希望有人呢,还是没人呢?”
展鹏回过头,望着杨毅,倒吸了口凉气,眯眯眼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杨毅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不屑地瞥了瞥展鹏,“你是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吧,还是张文峰是你兄弟,知道你快憋死了,巴巴地送上门来。”
“咋又扯到文峰了?”展鹏哑然失笑。
“他有啥不能扯的?”杨毅撇了撇嘴,“咋的,又心疼了?”
提及张文峰,展鹏的心底涌出一丝惆怅,他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说,“嗯,心疼了,不行吗?”
“你心疼也没用,他不是恨国党吗?”杨毅盯着展鹏,笑出声来,“对了,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你说张文峰最讨厌咱们这种事儿,但前几天他过来,我觉得对你还是涛声依旧啊,难道了解了你的底细,他就没啥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