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远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想到之前尹遂祈的交代,连忙把王喜叫来,让他赶紧去外面的书店买一本那黄流公子的诗集《秋涧集》回来。王喜见郭致远要得急,也不敢怠慢,马上跑出去买书了,过来好一会儿才气喘嘘嘘地回来了,身上的衣服都扯破了好几个口子,倒像是和人拉扯了好一番一样。
王喜一向有些不着调,一看他这副模样,郭致远就有些气不打一处出,没好气道:“叫你去买一本书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抢劫,怎么搞成这样?!……”
“少爷你倒是说得轻巧,为了买你这本什么《秋涧集》,小的差点没跑断腿,好多书店都卖断货了,好不容易在一家书店找到一本,后来又来了几个人跟我争,要不是小的机灵,跑得快,就要空手而归了呢!……”王喜一脸委屈地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递给郭致远,正是黄流著的《秋涧集》!
郭致远一听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黄流诗集居然如此畅销,莫非此人还真是一位大才子不成?!
想到这里,郭致远对这本《秋涧集》也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王喜手中的《秋涧集》郑重其事地翻阅了起来,才翻了一页,就“噗”一声把才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手中的《秋涧集》也被喷湿了!
一旁的徐光启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公子这是为何?……”
郭致远这时已经笑得前俯后仰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见徐光启问,就摆摆手忍俊不住地道:“先…先生……你……你自己…看……”
徐光启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接过郭致远手中的《秋涧集》,翻开一看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见诗集的第一首诗赫然是:“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跳蹦蹦达”!……
郭致远好不容易停住了笑,拿起那本《秋涧集》再翻了翻,里面每一首诗都是这般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顶多就是后世小学三年级都没毕业的水平,就这样的诗集居然还卖脱销?郭致远又好气又好笑地把诗集一合往桌上一扔,破口大骂道:“如此狗屁不通的诗居然还好意思出版?这黄流可真够不要脸的啊!这样的诗集居然还卖脱销?莫非这福州城的文人都瞎了眼吗?!……”
一旁的徐光启也摇头叹息道:“人心不古,斯文扫地,这福州城的文人倒非瞎了眼,而是为了投其所好刻意追捧,这黄流既为知府独子,这世上又岂少了溜须拍马之人?……”
郭致远一听“投其所好”四个字也苦起脸来了,自己何尝不是为了投这黄流所好才让王喜去买了这本《秋涧集》,只是就算自己肯昧着良心夸这黄流的诗写得好,也无从夸起啊!
这时,楚婉儿兴冲冲地闯了进来,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郭致远一看她这模样就紧张起来,他刚才只顾着和徐光启他们商议去了,没盯着楚婉儿,看她这模样分明是刚从外面回来,该不是又出去闯祸了吧?连忙站起来质问道:“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把人给打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没见我现在正心烦着呢!……”
楚婉儿一听就脸色一变,气急道:“你就是这般看我?若是你觉得我留在这里毫无用处,只能让你心烦,我走便是!……”,说完头一扭就真准备负气而去,两行晶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看来是真伤心了!
郭致远一看她真生气了也慌神了,连忙一把拉住她,赔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谁说我们的楚大小……不,楚护卫毫无用处?!用处大了!如无你一路护卫,我又如何到得了这福州府?你若走了,我上哪里去请这般尽职尽责忠心无二的好护卫!我给你涨工资,不,涨俸银!这样总行了吧?……”
楚婉儿一听,立即破涕为笑,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哪里有半点伤心样,指着郭致远娇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涨俸银!哼,像我这样尽职尽责精明能干的护卫你可是打着灯笼也难寻,你可知我方才出去干嘛了吗?……”
“你出去干嘛了?……”郭致远有一种上套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