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秦王晦便道:
“陛下承高祖大统,自乃昭昭天命。治国之端在正名,名之正,兴五世,惟圣人能属万物于一。陛下承大统不经年,已多有圣贤之行。于名、于实,只有陛下做天子的道理,断无他人做天子的道理。”
天子笑道:
“今时你见朕实天子,方有这般言语。倘是他人坐着丹陛之上,怕旁人亦乃昭昭天命不敢违。
且那人既坐了这位子,四方催逼,死生叵测,安敢不贤?
如今只拣要紧话来跟你说:
倘你为壮大诸侯,自然是想让自家亲近人坐这位子,最好自己亲来做这位子;
倘你为朝中大臣,亦自然是想自己亲近人坐这位子的罢?
然又各有所恃,故只能妥协折衷罢了。
朕兄弟三人,虽要钱也没钱,要人也没人,但俱生在了这折衷的机括上。我三人俱身携高皇帝血肉,别人要来这丹陛上,辄非先得要逾越过我三人血肉不可。
我前面无人可逾越,故离这位子最近。
我若不欲坐了,后面自然有人。后面人来了,前面人便多有碍眼。故定得要从我血肉上越过。其所越者,又不止我,非得连同我枝枝蔓蔓,一并铲了。
比如彼大臣、诸侯若襄扶晋王成功,那我这秦王成都一家必定都是要杀绝的。
加之春秋有陈婴以赵氏孤儿事杀屠岸贾,今人鉴之,定是一婴儿不能存留。
又比如彼大臣、诸侯若襄扶魏王成效,那我这秦王成都、彼晋王成功两家必定都是要杀绝的。”
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