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高皇帝崩白登山,戾太后乃以公主、宗室贵女和亲之。今陛下无所出公主,则令宗室择女可;宗室推诿,则抓阄可;宗室不欲往,则以宫人充之可;奈何日夜悬心?”

    天子道:

    “朕岂不知这几番道理。然朕所悬心者,如何只是这个?”

    因又叹之,又望从旁者:秦王晦一眼。秦王晦警而静听,天子又转而向扈善力道:

    “朕方才与靳氏郎所谋者,乃十年之事耳。这个不提。

    现下与侍郎所谋者,乃百年之势耳。

    再晚些,欲与外面那洛阳曾生所谋者,乃千年之计耳。

    所虑者众,所忧者远。

    望侍郎知我昼夜之焦灼,无异于身饮冰,而心怀火。比这股上伤患,百倍不止。

    若只是傅个或真或假公主,倒无须侍郎之盘盘大才。断不至杀只鸡,却用宰牛刀斧。”

    这天子与靳登谈了什么,扈善力如何知道?故这秦王晦更深知天子浑是说与自己听。故也听得仔细。百年之势是什么,只听天子分解;只是满朝天子大臣,这千年之计,竟要与那外面样貌比自家也大不了多少的白面儒生计议……

    不由揣测数遭,那门外究竟何种人物。

    扈善力虽不愿回去,但见天子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忧心忡忡,大有若自家不答应便有毁坏皇帝百年大势之罪罟,只好复问:

    “小人实不知,请陛下示小人。”

    天子复笑:

    “侍郎以为秦亡所以何?”

    一扯又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