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济忍不住伸手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嘴里被气笑道:“你这小东西!什么时候竟学得这一套大人说辞了?还跟我一字一句地客套起来?!我给你的东西,你便放心地好生拿着就是!再说了,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便说自己用不得?!你是想把我气死吗?赶紧,打开看看是什么!”
卫怀济同碗儿说话之时,竟是完全没了素日里那副憨厚、呆愣的模样。反倒犹如一个年长的智者般,在佯装恼怒地对着自己年少无知的小妹颐指气使。
而碗儿似是对卫怀济同自己说话的这副亲近姿态很是受用。只见她淘气地眨眨眼,从卫怀济手里重新接过那木盒,再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但见里面黑色光泽的绸布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把木质的油色小梳。
那小梳两头儿尖尖,中间拱圆,梳身上面还用特殊的工笔细细地画了只栩栩如生的烫金小碗。
碗儿激动地用小指头轻轻地划过那只金色的小碗,嘴里喃喃道:“这里……竟是我的名字吗?”
卫怀济笑道:“正是。这是我特意托京城里的一位画师画上去的!且,这只小碗代表的可不止你的名字……我知你素日里,最爱吃那东坡肉,可又不能常常如愿……是以,我才让人给你画上一只小金碗,寓意日后你这碗中,都能装满那香喷喷的东坡肉,来填饱你那圆滚滚的小肚子呢!”
碗儿笑中带泪道:“那济哥哥你直接送我一只真正的小碗多好?为何又要……迂回曲折地送我一把这样的精致小梳?”
卫怀济揉了揉碗儿那打结、难看的头发一把,故作嫌弃道:“送你一只真正的小碗有甚意思?那真正的小碗又不能用来梳头!碗儿,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我瞧你日日如此蓬头垢面的,实是不大雅观!是以,才想着送你一把小梳,好让你将仪容仔细打理一下。”
原先二人待在一处之时,卫怀济有时也会如此出言不逊地嘲笑自己,但碗儿每每都会毫不客气地笑骂回去,且丝毫不觉生气与难堪。
可今日不知为何,碗儿竟忽然觉得有些羞愧与无措,她委屈道:“济哥哥!你如此说……便是再嫌弃碗儿……难看了吗?”
卫怀济见碗儿眼中似是有着泪光点点,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慌神,他赶紧解释道:“我只是句玩笑话!这小梳是我真心实意想送与你的!你素日里蓬头垢面也好看,只是……只是我……唉!”
碗儿见卫怀济一脸的难解之意,忍不住破涕为笑道:“我也是同你玩笑的济哥哥!这个小梳,我喜欢的紧……”
“哼!一把破梳子便在这里喜欢来喜欢去的,有甚了不起?!真是两个没有见识的小鬼!嘿嘿!不过……你二人只顾在那里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就不怕我这‘黑心道士’,从背后偷袭你们?!胆子还真肥!”不知何时,时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地上,眼神阴冷地盯着卫怀济同碗儿两人。
碗儿珍惜地将那木盒扣起,收入自己怀中,才回头看向时料,不屑道:“那你倒是偷袭一个试试?!你且看看,你的内力可还有半分能用?!”
时料依言试了下,发现果然无论如何都提不起一丝内力,他怒道:“好你个狡猾的小妖女!方才竟未将我的蛇毒全解了?!”
碗儿呵呵一笑道:“你这老道士,还真是天真的很!我若将你的蛇毒全解了,待会儿我济哥哥送你二人出遁迹林之时,万一你半路上对他突下黑手怎么办?!哼!我又不笨!自是知道对付你们这种坏人!得时时堤防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