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峥仪还在心里喜滋滋地想道:沈姑娘她,确是奇女子不错!可……这秦姑娘却怎得说着说着便停下来了……?
疑惑间,刘峥仪忍不住抬眼向走在前面的秦桑榆望去。
只见她一边低头往前走,一边期期艾艾地叹着气。
见此情形,刘峥仪忍不住出声询问道:“秦姑娘,你可是有甚烦心之事?如若你觉得方便,大可说来给刘某听听。因我在年纪上虚长你两岁,是以,就行走江湖的经验来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一点忙!”
本是极为寻常的一句问话,可秦桑榆听后,竟愣是被吓得后背一挺,浑身打了个激灵!
紧接着,她的腿弯儿一僵,脚下也跟着一个趔趄!
幸好她轻功尚且高明,是以,刘峥仪只是看她身子轻微晃了一下,之后便再无其他失态之举。
秦桑榆面红耳赤地绞着身前的两只小手,懊恼地心道:完了!完了!此次,我这个不自觉地就喜欢唉声叹气的毛病可害惨我了!竟被刘大哥他听了去!真是羞死我也!这可……如何是好?!
二人一前一后地沉默行了片刻,刘峥仪才见秦桑榆讨好地眯着两只小眼睛,全身僵硬地回过头来,冲自己闪烁其词地笑道:“刘大哥,无事!我只是……只是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十几年的光阴皆都被困在蝶衣宫里,无法出来观赏这些大好河山,是以,心中稍稍有些遗憾和感慨罢了。除此之外,倒……倒也无甚他事!”
刘峥仪先是理解地笑笑道:“原来竟是这样!”
随后,他又眉头一紧、略带同情地看向秦桑榆道:“至于你们蝶衣宫不准弟子外出的这条规矩,我也略有耳闻。依刘某之见,这条规矩委实有些不近人情。试想,如若你们蝶衣宫的弟子一辈子只能被困在那一隅小小的与世隔绝之地,便永远都不可能见识到外面大千世界的繁华与衰败,也体会不到人间的万千疾苦与忧愁!如此一来,又有甚意思?!秦姑娘,既然我们此生能够有幸转世为人,那与那些无甚头脑的花草树木、猪羊鸡狗,自就是十分不同!我们定要珍惜此生为人的机会,想法设法地尝尽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并轰轰烈烈地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才成呢!”
秦桑榆见刘峥仪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眼睛里闪耀着许多奇异、希冀的光芒,一时间,竟被他深深地吸引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并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刘峥仪又自顾自地接着道:“且秦姑娘你既然已经逃离了那牢笼般的地方,那就不要再回去自投罗网了!日后,你便跟着我……哦!不!你我男女有别……你跟着我,容易招人闲话……是了!你大可跟着沈姑娘他们,去好生见识一下我们大祯的这片大好河山、做一番人生的历练!因为,依刘某人愚见,我们江湖人士,不论男女与长幼,皆应在江湖上行走!若遇不平之事,更应当国有难,救国!人有难、救人!如此一来,我们才能担得起,世人称颂我们的一个‘侠’字!至于你们蝶衣宫……虽外界传言你们宫主的武功出神入化、高深莫测!但恕刘某人直言……她却,着实少了一颗救国救民的侠义之心!由此看来,那再高明的功夫……又有何用?!”
秦桑榆听刘峥仪说到自己的师父,心头竟不自觉地一动,她怯生生地抬眼,心虚地小声问道:“刘大哥,此话怎讲?”
刘峥仪边引着秦桑榆继续往前走,边叹口气道:“刘某知,秦姑娘你已经从蝶衣宫里逃出来许多日的光景,且你还在灾荒最为严重的俞庆待了数日……是以,我想请问秦姑娘你,你对如今的大祯,作何感想?”
秦桑榆歪头略一思索,便认真回答道:“我这一路行来,但见饿殍满地,各处百姓怨声载道……实乃……实乃是乱世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