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坠西山,皓月悄升,满室旖旎方散。

    一番假山虚雨过后,萧然慢条斯理的整好衣冠,替床上的人儿盖好妆花被,便取了架子上的铜盆外出打水。

    一会儿功夫,他折返时,发现宁汐胡乱套好了衣裳,看到他呆了片刻,然后把头低下。

    萧然嘴角微提,走到床边的小杌子坐下,手里捏着一个白瓷瓶:“脚伸出来。”

    宁汐脚趾头蜷了蜷:“做什么。”

    “你被那畜生抓伤了,”萧然看她别别扭扭,伸手探进被子里将她一双腿捉了出来,搁在蔽膝上:“别动。你哪处我方才没看过?”

    宁汐刚潮退的脸唰的红了。

    她怀疑顶替大堂兄的这人,以前八成是个粗鲁无礼的山匪。

    但他的谈吐学识又不像,除了面对自己那副恨不得拆吞入腹的狠样……宁汐问出疑惑:“你到底是谁呢?”

    “不是说过了,萧景然。”

    他淡淡抿唇,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宁汐怎么给忘了,他前不久双腿还被人打断的,兴许有血海深仇在身。

    宁汐闭紧嘴巴,不敢多问,默默看着他的轻柔动作。

    然萧然此时的神情,透着与动作不符的狠戾。圆润粉透的指甲盖上,匀称白皙的脚腕布有指头粗的勒痕,是宁汐摆脱朱周德时弄伤的,萧然咬牙:“这该死的禽兽。”

    早知道他不要赌气,早些赶过去。

    “那点伤不是很疼…好意思说别人。”宁汐垂眸嘀咕。

    “什么?”

    看他打算赖账似的佯装不知,宁汐气急,敞开半边衣裳,露出小截肩头:“这里,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