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肖霍如约进入茶楼,看到端坐在诸位上,眼带秋波,冲他浅浅一笑的少年时,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秦大小姐——她怎么会跟那些个兵蛮子混在一起?
那岂不是……没把墨生带在身边!?
也不知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意思?偏要送个奴隶到这一位身边,瞧着那模样也不像是送人家当面首的?他营内小意温纯、阴柔秀美的货色多了去了,随便挑一个,就能把这些贵女弄得五迷三道……
“肖大人似乎对我身边的侍卫特别有兴趣,敢问可有看中?”凡笙皮笑肉不笑的收起手中耍帅用的折扇,轻轻敲击着手心。
不等肖霍回答,她又眯着眼按压住他的肩头:“欸!肖大人莫要多想,我手下这批侍卫可是侯府精挑细选出来,纵然你有心,恐怕我也是不会割爱的!”
凡笙的折扇死死压在肖霍肩头,他开始还维持着笑容,稍事挣扎想要起身反驳,却发现折扇的重量不偏不倚正好压得他无法起身,心里头立刻咯噔了一下,不由后悔此次出门,随行人手带得太少。
“肖大人消息灵通,想必也知道此番西征抵御氐戎人的战役,我方损兵折将,贼寇势头凶猛已经快攻至我方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金鹰岭被攻破,则西城危矣!到时候氐戎蛮子杀入城内,烧杀抢掠可是近在咫尺啊!罪奴营虽然偏安一隅,但覆巢之下无完卵,相信肖大人深明大义,定当知道此刻何为重中之重,只有保全了金鹰岭,才能守卫西城,只有西城不破,城里的百姓居民,城外的罪奴营才能继续维持下去,否则……亡城的大祸近在眼前啊!”
凡笙说完双手环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了脸色变幻不定的肖霍一眼,双眸之中竟然充满邪魅之色。
“当然,如果肖大人暂时做不了决定,不如去问问您身后那位主子!这样吧,今日太阳落山前,我等还是希望能看到那一批之前在角斗场看到的那批好手,否则的话……若是城中内乱,神不知鬼不觉少了个把人,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
凡笙一身绛色的长袍,姿态慵懒的撩起衣襟袖口,似乎在仔细端详上面精致的祥云图案,手中的折扇随着她闲适的动作,偶尔开合,然后一下下敲打着手心。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犹如身后恶犬追赶的肖霍,肖大人,直到看见对方鬼鬼祟祟跳上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才收回目光。
陪坐旁边的华寇早已对之惊为天人,这几日下来他都快变成秦家大小姐的脑残粉了!对方不但武艺高强,为人大气爽朗更是算无遗策,几句话就吓得这等卑鄙小人屁滚尿流,竟然被人跟踪都不知晓。
话分两头,另一边马车内,轻装而来的儒雅男子听完肖霍的话,立刻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冷风吹动几缕银发。仿佛想到什么,男人那双如同淬毒般阴冷的眼神朝凡笙的方向看来……
马车内,肖霍被踹翻在地,肩膀上同样的位置被一脚踩住,不同于凡笙折扇的力道,男人是直接用脚踩的,而且不仅不是踩着,还死死的碾压了两下才恨恨的收腿,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愤怒的低吼:“蠢货!知道你背后有人实在太容易,你竟然不打自招还暴露我的所在!我是不是该一刀砍了你这愚蠢的脑袋!?”
“主人饶命!小的知罪,小的愚蠢,着了对方的道,一时慌乱才会……”肖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模样十分狼狈,拼命叩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