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杜嬷嬷可是亲眼所见?”凡笙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杜婆子梗着脖子,一脸慷慨的表情:“回大小姐的话,自然是我与夫人亲眼所见!!”
凡笙示意让身边侍卫统领查看了一下阿桑的情况,确定对方虽然看上去伤势吓人却并没有伤筋动骨,方才勾了勾唇角:“那不知我这奴隶是在何处冲撞了母亲大人,周围可有其他人在场?”
杜婆子嘴快,张口就准备回答。却是不料被凡笙打断,若有所指的说道:“杜嬷嬷还请想好了再回答,省得一会有嘴说不清!他不过一个马奴,难不成还能逛园子,进后院不成?”
杜婆子虽然精明,但毕竟只是个仆妇,在这样的场合免不了心慌意乱,不时拿眼睛扫向小谢氏。后者此时倒是已恢复平时的雍容华贵,那张略显干瘦的脸孔,此时早已满面怒容,眼神阴鸷的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便是连母亲也信不过了吗!?”
凡笙闻言笑了笑,拎着裙摆行了个标准的福礼。
“母亲言重了,女儿只不过怕杜嬷嬷年纪大,老眼昏花看错了罢了!”
“笑话!就算她没看清,那你可是也怀疑母亲老眼昏花!?”小谢氏震怒道。她用力咬着后槽牙,压抑这内心翻腾的怒火,只恨不能撕下少女胸有成竹的假面孔。
凡笙礼让般的后退一步,盈盈下拜:“母亲,切勿生气,都是女儿不好!女儿这厢给母亲赔不是了,若您认为杜嬷嬷所言确实,那我继续往下问便是!”
杜婆子见自家主子占尽上风,言语中便也没那么谨慎。
“大小姐,我们正是在马房遇见这奴隶,岂料他如此不识抬举,不知撞了什么邪,竟要冲撞夫人,若不是府兵来得快,可是要出大乱子咯!”她尽情的演绎着忠仆的形象,还虚着一只眼偷看凡笙的表情,见对方无动于衷的神情,自然更是洋洋得意起来。
“原来是在马房撞见的,可……嬷嬷怎会去马房这样低贱下等的去处?”凡笙打了个手势,可惜杜婆子自以为得势,哪还会注意这些个细节,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夫人自幼便爱马,闲来无事便会让奴婢去马厩转转……”
不等杜婆子说完,凡笙将目光看向侯府总管以及马房的管事:“是吗?那庞总管和谢管事可知此事?”
这两人本就是小谢氏的人,自然连连点头称是。庞总管更是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在侯爷和老夫人面前有几分脸面便想出头做个和事佬。“夫人、大小姐,不值得为了个下贱的奴隶置气,既然确定是这奴隶冒犯夫人,打杀了便是,想必大小姐也不会容忍夫人受人欺辱的!”
说吧不等她二人下令,庞总管便阴沉着脸指着遍体鳞伤的阿桑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打?”
“且慢!”凡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双眼几欲喷火的小谢氏,才缓缓说道:“你们想杀人灭口,恐怕是不成!这件……可不仅仅事关一个奴隶的生死,更关系到光天化日谋害侯府嫡女的凶手甚至于潜伏在侯府,盗取机密文件通敌叛国的细作!!”
“来人!”少女眉眼如画,一展广袖,身上顿时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将这三人连同被打伤的奴隶一并送入西关大营,华老将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