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本身不稀奇,寻静流视线落在弋延淮身上,他能通过对方剪裁得当质感良好的衣着看出来,对方的经济状况肯定不差。
不知多久以前,寻静流曾看过一篇数据,上面说,当代年轻人大多习惯处在“居无定所”的状态,平均每年要搬至少一次家,年轻人们像城市里最明亮的那一簇灯火,不在乎辗转,不在乎颠簸,他们到哪哪就生气勃勃,于是城市灯火敞亮,生命生生不息。
弋延淮具体多大,寻静流暂时还没弄清楚,但看外表,他觉得弋延淮应该比他还要小几岁。
符合年轻标准,经济上也不拮据,这样有钱又随性的人想搬家到哪,想什么时候搬家,都是他理所当然拥有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
寻静流却像被没来由的冲动控制了口舌,他在和弋延淮对上目光时开口,几乎突兀地说:“你的找人呢?”
“嗯?”弋延淮似乎没想到话题是这个走向,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意外。
即将成为新邻居的人不问问对方怎么忽然搬家,不关注对方精准搬到自己楼上是图什么,第一时间在意的却是对方的找人。
怎么听都有点怪。
但提问的寻静流不觉得怪,他眉心无意识拧起,原本平整光洁的额头上就多了一小道沟壑,又问:“已经找到了?”
弋延淮眨了下眼睛,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说:“还没有。”
送货搬运的师傅已经又从楼上下来了一趟,堆在花园道上的打包箱正有序减少,弋延淮站在楼下,和寻静流交谈的同时也算是在监工,守着底下这堆还没搬的东西。
这几天气温转凉了一点,不出太阳时最高温才二十来度,寻静流短袖外面套着薄外套,下身是条灰色长裤,是副出门的打扮,只不过他计划中的出门被撞见弋延淮搬家这回事打断了,此时他靠站在自家院门旁,也像个监工——专门盘问别人找人进度的那种。
“你不准备找了?”寻静流继续说。
两人满打满算也只有一起进过一次潭的交情,其实弋延淮完全可以谢绝追问,随意将话题糊弄过去或者直接不答。
但微妙的,他似乎不觉得自己正和人交浅言深,弋延淮也就只愣了刚听见问题时的那一下。
“找。”他回答了寻静流,还很细致地给出解释,“只是我上次也说过,我找的确实有些累了,需要休息,我看这里环境不错,就托人找关系拿了一套下来,准备多住一阵。”
房子在弋延淮口中仿佛论斤按块卖的白菜,“托人找关系”也被说的轻描淡写,三天就能搬进来的效率也高得离奇,好似那些必要又繁琐的手续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