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一道灵活轻盈的身影走上辩台,阻住主办人公布结果的声音。
只见“他”容貌清俊,文质翩翩,身着一袭淡蓝锦裳,腰佩松竹香囊,除了略有些矮小,当真可称得上是玉树临风佳儿郎。
这儿郎不紧不慢地向苏愈略施一礼,嘴角边挂着柔和笑意,彬彬有礼道:“小生杜岳见过苏兄,苏兄之言,吾等不敢反驳,只是小生亦有些许问题想向苏兄讨教。”
苏愈为人亦是谦和,见杜岳礼节恰当,又是众目睽睽,自然不可能拒绝,便道:“愚兄洗耳恭听。”
杜岳方才阻止之时,众人还以为来了个刺头,如今看台上二人互相礼让的模样,不由有些失望。
台下一片嘘声,那杜岳却不疾不徐,向苏愈再行一礼,才脆声问道:
“今日议题乃论寒门出贵子之难易,苏兄是否以为寒门易出贵子?”
这杜岳也是个精明人。
他之前必定围观过苏愈和旁人辩论的场景,心知苏愈善于从他人言论中寻找漏洞推翻论点,反倒是对于自身观点的论证略有欠缺。
杜岳洞察出苏愈的缺陷,不陈述自己的论题,而是一上场就和苏愈确定观点。
这道议题明摆着“寒门难出贵子”更好辩,杜岳就是想先逼苏愈确定立场,然后反过来辩倒苏愈。
苏愈眉头轻蹙,即便明知杜岳的意图,但木已成舟,他无法推翻自己之前的论断,此时只能点头称是。
“不错。”苏愈淡淡道。
听得如此回答,杜岳嘴角显露出一丝得意。他转过身面向台下众人,高声发问:
“累富积余之家,安敢称剥削于民乎?固疆守土乃至于封侯拜相者,岂能称鄙耶?且夫科考举士,士族寒门有实力者居之尔。士族子弟得名师创功绩,何过之有?且钟鸣鼎食之家,见多闻广者众,宁知其逊于寒门耶?达者遭谤,困者痴妄,此不为滑天下之大稽乎?”
杜岳一声更比一声高,声声入耳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