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七年前的爱尔兰战争的导火索之一,英格兰北美殖民地弗吉尼亚在战后也走上了另一条不同历史原貌的道路。
当年英格兰国王查理一世不知节制的殖民地重税盘剥和高压政策,引发的詹姆斯敦自由民暴乱以及契约奴大量逃离,加之附近极富敌意的包哈坦人无时无刻地袭击破坏,给整个弗吉尼亚殖民地带来了难以弥补的损害。
驱逐掉哈维总督的弗吉尼亚殖民地因爱尔兰战争而得到了一个自治的地位,实质上已经和英格兰形成了对立,除了象征意义的王室贡金,和英格兰的官方联系基本中断。有组织的欧洲移民大幅度减少,即使能抱上华美这个可以依赖的邻居的大腿,弗吉尼亚自治领的经济还是出现无法抑制的下滑。
包括首府詹姆斯敦在内,纽波特纽斯、查尔斯城、约克镇、汉普顿等殖民定居地的人口流失一直持续到1640年都没有真正停止过,而华美显然也并不愿意替弗吉尼亚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华美所带来的蝴蝶翅膀,使弗吉尼亚殖民地的总人口在1634年的时候一度超过7000人,等到了1642年,这个数字却只是半死不活的到了9000。这些年外迁的人口,大都抵消掉了新迁入的移民数量。
尤其是詹姆斯河口的纽波特纽斯,以及建立时间最短的约克镇和查尔斯城最为严重,就连当地的农场主和自由民都大量迁离到北方的华美境内。导致这三个殖民点最终不得不废弃,历史上达成美国独立战争关键战役胜利的约克镇就这样悄然胎死腹中。回归蛮荒的大自然。
而更糟糕的,莫过于大量富有烟草种植经验的自由民或契约奴迁入华美后,弗吉尼亚本地的烟草种植经济从此走向灾难。这些难得的烟草种植人才的投奔,华美滨州江陵市政府自然是笑纳了,然后分流到了滨州、海州和加勒比州等地,这都是历史上新大陆优质烟草的传统产地。
作为距离华美最近的烟草产地,弗吉尼亚曾经在这个产业链中获益不少。但现在不同了,一向懒得投入精力的华美烟草种植业在爱尔兰战争后居然戏剧般地开了张。开始压缩弗吉尼亚的烟草出口量。
适宜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迅速让“绿色黄金”也在华美领土上扎了根,就算没有得到国家的产业扶持,但短短四五年时间,滨州、海州、加勒比州还是出现了十几家私营的烟草种植农场,产量突增猛涨。
华美精制烟叶、雪茄和卷烟几乎占据欧洲烟草总市场的四成以上,华美国有烟草公司仍然高居国家企业纳税排行榜前三,而宋州西点镇的私营西点烟草公司也一跃步入国家企业纳税排行榜前十名。公司的幕后最大股东毛建,也进入华美十大暴发户行列。
截止到1642年1月,华美烟草行业每年需求的烟草数量,来自滨州、海州和加勒比州的国产烟草就占了至少三成,再加上中南美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的更优质烟草输入,弗吉尼亚的对华美烟草出口数量已经降低到不足往年的一半。
与此同时。伦敦及欧洲几个主要贸易口岸的烟草价格,也因为到岸烟草数量大幅增加,烟叶价格已经下降到每磅不足四便士。历史上,百慕大的烟草种植业,就是被弗吉尼亚给打垮的。如今风水轮流转,华美“不厚道”的产业挤压。使弗吉尼亚自治领曾经引以为荣的烟草种植业也被打压到低谷,当地烟草种植园主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好在华美方面还不至于让弗吉尼亚自治领的普通民众觉得跟了华美没有盼头,弗吉尼亚另两个重要经济项目,棉花种植和铁矿开采,则被华美更为庞大的需求给抬了起来。
虽然当年的烟草暴利盛景一去不复返,但棉花好歹也是这个年代响当当的“白色黄金”产业,并实实在在地成为弗吉尼亚自治领普通自由民们的救命稻草,经济收入明显发生了转移。而对土地肥力掠夺性更为温和的棉花,也让弗吉尼亚自治领的土地扩张步伐放慢,和周边印第安人的战争频率逐年下降,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曾经的弗吉尼亚殖民地,烟草种植业过于夸张扭曲,少数烟草种植园主一度垄断了当地绝大多数的土地和劳动力。而今在华美的引导下,普通自由民家庭兴起的棉花种植规模已经渐渐超过烟草,只要恢复正常的人口增长,经济复苏也是有所指望的。
特殊的局势下,华美通过贸易渗透手段争取当地底层自由民和契约奴的支持,将弗吉尼亚从英格兰王室直属殖民地中剥离出来,并一步步扯向华美的怀抱。其过程明显带着一种“换血”的目的,在人为改变弗吉尼亚自治领的社会构成。但这种变化,却严重损害了垄断弗吉尼亚自治领地方议会的少数烟草种植园主的利益,最主要的现象就是大量劳动力从烟草种植庄园转移,使传统的烟草种植园主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这一切,都是身为弗吉尼亚自治领地方议会主要成员的烟草种植大户们万万没有料到的,但结果却基本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