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就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将他剩的小半碗粥喝掉,然后又起身把碗放到书桌上的托盘上从一边把药拿出来放到手心里,端着水杯回到床边,让景澄张嘴把药放进他嘴里,然后用吸管喝了水把药咽下去。

    最后,又拿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唇角的水渍,起身道:“你想想一会该怎么交代今天的事情,我先去把这些东西放到楼下去。”

    景澄几乎是全程以梦游的状态完成这些动作的,他真的有点分不清他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难道他在病床上睡着之后一直没醒?

    他现在何止是一脸懵逼,他满脑子都是大写的懵,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轻响,景澄转了转眼珠,有些机械的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

    ——嘶,这他妈居然不是在做梦?!

    江渊端着托盘站在走廊中,景澄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他后背倚在一旁的墙壁上,单手端着托盘,然后另一只手捂上了自己的双眼,黑色的碎发中瓷白的耳朵渐渐爬上红晕,他压根就没有表面上那样自然。

    心脏异于常速的跳动着,即使到现在还在活跃着提醒他刚才做了什么,掌心下热度不减反增,江渊舔了舔唇瓣,良久,才将手放下来,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回到房间的时候江渊以为景澄肯定已经睡着了,刻意把动作放得很轻,可是关上房门转身的时候却对上了景澄看过来的双眼。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少年的声音有点儿糯,能听得出强撑的睡意,又像是撒娇似的抱怨。

    江渊走到床边坐下看他,“怎么还没睡?”

    景澄道:“你不是让我交代问题吗?”

    江渊勾了勾唇角,言语轻柔宠溺:“澄澄这么听话?”

    景澄看了他一眼,没有对这个称呼表示什么看法,算是默认应下了,道:“是他们堵我的,不是我要打架的,堵了好几天,就算今天没碰到,之后也会碰到的,我……”

    他抿了下唇,“习惯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江渊却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为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跑做解释,他习惯了打架,也习惯了一对多,所以第一反应不是打不过赶紧跑,而是打,因为不可能一直能跑掉的,只有打趴下那些人才能换一个清静的日子。

    江渊也不是真的要听他发表什么知错感言,看见他的那些伤时一腔怒火只化成了满腔心疼,这么重的棍子打在身上,他家澄澄得有多疼。

    景澄见他不说话,一双眸子有些不安的乱颤,用手指揪了揪江渊的衣角,又咬了下唇瓣,有些结巴道:“你……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