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丑交际,六祸司所在的街上只有几个硕大的灯笼闪烁着光,本就没什么人走动的街道此时更是显得阴森瘆人。
“老杨,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趟这潭子浑水?”
杨义山瞥了一眼独孤权,“你俩怎么如此婆妈,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不是那不讲义气的,不就是个破总旗,不当了便是,大不了我重操旧业上东川道上打把势卖艺,亡命江湖就是了。”
秦烈咧嘴一笑,拍着杨义山的肩膀说道:“可以啊老杨,够义气!要我说,你早就应该离开这个狗屁地方,这样,回头我把你调到披甲营去,先干个旗牌官,往后呢打上几仗,就给你提个千夫长。”
杨义山释然一笑,“算了吧,你还能从六祸司调人?美得你。”
杨义山和独孤权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几人快到街口时,独孤权和伍竹心从马上下来,独孤权有些怜悯的看着伍竹心,“一会要做的事,是犯了死罪的,你本来只需官卖,可你爹却是难逃一死,你若助我成功,我可保你父女平安,但要是败了,别说你们必死无疑就连我可能也要贬为庶人,你·······要是实在害怕,我可以换个人来。”
伍竹心本来还有些害怕和犹豫,低着头,眼眶里都是豆子大的泪珠,但是一想到能保住父亲的性命,竟横生出一股狠劲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变得坚毅无比,抬起头直视着独孤权,泪珠弄花了脸,“我跟你去,这世上我只有爹爹了,我不要被官卖!我要救他!”
哭腔中夹杂着倔强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害怕。
独孤权仿佛看见了刚刚遇见秦烈时的自己,只是现在倒了过来,独孤权看了一眼秦烈,秦烈点点头。
秦烈催马往街道深处走去,偌大的街道像是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风刮过逐渐枯萎的枝叶好似在掩饰这头巨兽的低吼,杨义山和独孤权却沿着六祸司的外围走了下去,暗处几道黑影鬼魅般紧紧跟随。
大概一刻的光景,杨义山住了马,“是这里了,墙后就是诏狱最深的地方了。”,独孤权看了看高耸的墙壁,“这少说也有三丈高了。”
“足有三丈七尺八寸。”
杨义山说完,头向后转过一些,“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三道黑影从高处跳下。
杜挽歌还是一副风韵妩媚的姿态,“这位小哥可真是丰神俊朗,就是不知这身子下面的功夫如何,秦小爷是心有所属了,可要是,能把你推倒在身下倒也不错。”,说罢手指有意无意的蹭了蹭嘴唇。
杨义山也没搭理杜挽歌,径直看向甘姜,“别浪费时间,那个小女孩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