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蔓道:“说句僭越的话,奴婢虚长姑娘几岁,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心里只当姑娘是亲生妹子。但凡是姑娘想做的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恨不得摘下来捧到姑娘跟前。奴婢对姑娘掏心掏肺,有什么便说什么,绝不会有任何隐瞒,可姑娘知道奴婢耳根软,总想随意哄几句打发了。奴婢不免伤心,这些年的主仆情谊难道还不能叫姑娘信任?姑娘有什么打算是不能跟奴婢说的?若真是姑娘心中所愿,奴婢还能死拦着?”

    话说到这里,可是敷衍不得了。符婉儿叹口气,对红萝招了招手,“你也过来。”她握着两人的手,郑重道:“你们是我身边之人,有些事不是不想对你们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说多了,也给你们平添烦恼,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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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至,你们无法理解我。可绿蔓说得对,人心都是一步步走散的,我若一昧苦瞒你们,你们心里也不安。只是现下我无法全然告知,因为很多事我自己都还没想清楚,但几个要紧的打算,确也该跟你们通个气。等日后时机成熟了,我自会毫无保留。姑姑那边也是如此。”

    她与绿蔓二人促膝长谈了半个时辰,等李觅回来,又拉着她们聊至傍晚。李觅听完并不像绿蔓那样露出惊讶和迟疑,她只是问:“姑娘想好了?”

    她轻咬嘴唇,怔怔出神片刻,心中道,与他,是早该了断的,至于他,赌一把又何妨?赌输了,也就是这么过一辈子,不会比从前更差。末了,几乎是毅然决然,“这是我想要的,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不知她最后是怎么劝服了李觅绿蔓,终是得偿所愿的跟晏淮出去了。走出院门,拐到一荒凉的墙角处,扒拉开杂乱的草丛,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狗洞。

    符婉儿憋着没笑出声,“我还以为晏三公子会找个体面点的法子。”

    晏淮哼道:“你若是嫌弃,大可转头走人。”说着勾腰钻了进去。符婉儿连忙跟上去,再起身,便到了一处昏暗的小巷子,远远能听到街上的叫卖声。

    “小公子!”巷子口驶来一辆小马车,驱车的是个衣衫周正的小幺儿。晏淮示意符婉儿跟上,在巷口左右探望了一下,拉着她快速上了马车。

    驾的一声,马车缓缓驶入街道,隐匿在车流人流之间,谁能想到里头坐的不过是两个尚未成年的半大孩子。但他们一个生来就胆大妄为,一个两世为人心智成熟,具是神闲气定,毫无做了坏事的慌张,干瞪眼了一会儿,齐声道。

    “我们去哪儿?”

    “一个半时辰后我们就回去。”

    符婉儿一愣,“这么快?”

    晏淮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然呢?小爷出来是有正事,你以为真是为了玩儿?”

    车厢狭小,两人对坐,膝盖碰膝盖的,符婉儿努力缩着腿避开,怀疑道:“你能有什么正事?”

    晏淮只说,“你懂不起的正事。”侧过身,双腿搭到坐垫上,变成半躺的姿势。样子懒懒散散的,没骨头似的,倒是给符婉儿留出了放腿脚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