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个省心的!”

    姜衡大步流星地迈过巧月阁的门槛,身后跟着梁琮,他昨天离开后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回的符府,没歇几口气,又听说符婉儿脚伤得严重,连忙赶了过来。问梁琮人好好的怎么会伤了脚,梁琮竟也是一副惊讶茫然的表情,逼问之下,梁琮支支吾吾说了个囫囵,才晓得,符婉儿昨晚根本没和他们一起。

    “原以为是个文静乖巧的,没想到也是个胆儿肥的,扯起谎来一套一套,真低估这丫头了。”姜衡气道:“一个两个,非得带点儿彩回去,生怕我少挨顿骂!”

    梁琮道:“有样学样罢了,亏你这个师父教得好。”

    姜衡凉凉看过去,“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连个人都看不住。”

    梁琮抬头,“今儿天气不错。”

    姜衡气笑,低下声,“还真被我说中了,一向你都是用来教训我家里那些猴孩儿的好榜样,连我都躲不过,不想到小姑娘这儿,反倒成了个讨人嫌的。”梁琮本想回一句求之不得,可心里回味了一番昨晚的心路历程,发现讨人嫌的滋味似乎并不好受,小眼神含着一丝幽怨,“您家外甥女品德高尚,大方起来堪比孔融,我可比不上。”

    姜衡啧了一声,“真酸!”说着两人进了屋,李觅在门口等着,引他们去了偏厅。符婉儿半躺在榻上,脚上刚换过药,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见姜衡两人,欲要起身见礼。

    “好生躺着。”姜衡按住她的肩膀,本打算摆起长辈的架子说道几句,可小姑娘惯会讨人怜,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吸了吸小红鼻子,软软一声,“婉儿不疼。”堵得人什么话都没了。他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符婉儿忙不迭摇头,心里暗自偷乐,她也是做过大人的,自然知道大人最吃哪一套。不过还得感谢红萝言传身教,毕竟她以前做小孩的时候总端着,不会这些,得学。

    姜衡问李觅,“都用的什么药,可奏效?行程需不需往后延延?身子要紧,耽搁几天不妨事。”

    李觅道:“虽是寻常药物,但配的方子有奇效,姑娘用着甚好。至于行程也不必推迟,左右不是车就是船的,走不了几步路……”他们去到一旁说事,留下梁琮和符婉儿两个干瞪眼。

    鬼使神差的,梁琮看着她的脚问了一句,“疼吗?”

    符婉儿假笑,颤着苍白的嘴唇道:“多谢梁二公子关心,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梁琮回过神,语气含讽:“鱼好吃吗?”

    符婉儿一窒,她倒忘了,这人历来记仇。李觅对外一致宣称她溜出去贪玩伤了脚,他并不知实情,估计真以为她是摸鱼的时候不慎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本来,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实不该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太多,但她对他这幅阴阳怪气的冷面孔忍受多时,此刻起了逆反心理。

    学起他的语气,笑靥如花,“昨晚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