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氏这边过得还算风平浪静,府上却因为一事激起了轩然大波。

    梁府进了位戏子,老爷在大街上捡的,现今放在绪丹堂养着。

    而绪丹堂离符氏的院子不远,夜里总有咿咿呀呀的小曲儿传过来,不免扰人清净。符氏对此毫不在意,倒是宝顺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描述那戏子手段如何低贱,长相如何狐媚,符氏听了,愣了下,苦笑一声,你到底是放不下。

    这日,符氏难得有精神,早早醒了,本打算去院里坐会儿。

    “怎了得,国不宁民不生,袈裟换红缨,马蹄踏雪,道是浪子归。怎奈何,剑影破清律,刀中藏慈悲,将军啊,这路难回难回,你莫要悔……”

    宝顺进了屋,重重放下脸盆,噔噔噔跑进窗边,“还有没有规矩了!夜里没唱够,光天化日的也唱起来了!”说着就要把窗户关上。

    符氏正听的入神,立刻道:“等等。”

    宝顺愤愤:“夫人听这些作甚,别脏了您的耳。”

    符氏直接下了床,扶着床沿桌椅走到窗边,凝神细听起来。宝顺劝不动,只好跟着听了下去,但她大字不识,听不出个所以然,只觉这曲子打打杀杀的太过悲壮,还想劝符氏回去,曲子戛然而止。

    宝顺大松了口气。

    符氏却有些失魂落魄。

    宝顺趁势道:“存心给我们找不痛快呢,夫人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去吧。”

    不料她话音刚落,那戏子曲风一转,又唱了起来。这回唱的东西宝顺更是不懂,心里犯了会儿嘀咕,扭头瞥见符氏的脸,竟是一片惨白。

    她吓了一大跳,忙扶住符氏,急道:“夫人你怎么了?别吓奴婢。”

    符氏翕唇:“姑姑呢?”

    宝顺哭腔都冒了出来,“夫人忘了?姑姑去了姜家。”

    “骗人!”符氏双目涨红,猛地转身,不管不顾疯了似地往外冲,“梁予珹呢,让我见梁予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