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装足了消暑用的冰,三艘宝船又沿着河道缓缓前行。南下去杭州府是皇帝临时决定,手下的人只能在洛阳临时采买民间船只,船舱本就不大,被划分成几间卧房,大太监又察觉到皇帝和贵妃之间关系的微妙,就给两位主子各自备了一间房,至于是各自安寝,还是谁去谁那,那就由主子们自己决定了。

    夜里。即使放置两大块冰,大门紧闭的船舱也难免闷热,于心然在狭窄的塌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正要坐起就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皇帝理所应当地在她身边躺下,他才沐浴过,身上的清新热气扑面而来。塌上躺了两人,别说翻身,她侧过去都能触到他。

    她知道他会过来,两人心照不宣。只是身边的人无任何动作,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似已经安稳入睡。

    有他这样躺在身边,她觉得愈发闷热,手脚并用地绕过皇帝跳下床,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立即感受到了江面上清凉晚风,仰望星空,夜色正佳,月光洒落,湖面似成了银色镜面,此景是她从前在宫中从来不会去欣赏的,于心然一手臂撑在窗台上,薄绡面料坠落堆积上手肘处,另外的手中握着纨扇轻摇。

    她是自由之身,即使跟着皇帝去了江南,也坚决不会跟着他回京城,那个牢笼般束缚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你故意避着朕?”

    正出神考虑着以后,一双手臂自背后圈住她的纤腰,

    “臣妾只是乘凉。”

    背后宽阔坚实的胸膛强势地将她压向窗台,

    “在想什么?”皇帝质问,气息瞬间萦绕在她耳边。

    他洞悉人心的能力比从前更甚,于心然也很快觉察到了他带来的压迫感,沉默着拒绝回答。但这更加叫她坚定不随他回宫这个想法。

    “臣妾很热。”她去掰横在腰间的手臂,却适得其反,皇帝手臂用李强迫她转过身面对他,又趁机抱起她坐到窗台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于心然甚至来不及惊叫就与近在咫尺男人平视了,“”此处是宝船船舱的二楼,若她后仰跌下去定掉进江中,如此思虑后一双藕臂立即攀上了男人的肩背。

    “告诉朕,你在想什么?”

    面前的双眸堪比方才仰望的星辰月光,直视而来的目光叫她无处可避。甚至令她有种捂住皇帝眼眸的冲动。

    到底没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