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洲不肯说话，只顾着低着头，窄瘦的肩膀不时伴随着小小的抽泣声耸动。
面前的小人儿久久哭泣，把岳南风的心都要揉碎了。
他不知她是因了何事哭得如此伤心，又不知如何才能哄得这小哭包快些收了神通，一时间竟然傻住了，不敢开口，只敢一手扶了阿洲的肩膀，轻轻地摇。
阿洲的怀里还抱着一只船桨，他去拉她，她便缩起手臂躲开，又撒气似地把船桨朝他扔去。
“阿洲……可是想游船？”
岳南风一手接住船桨，弯着腰，扭着头，想看阿洲的脸，而阿洲却把头更低下去，脸朝一边转，用袖子掩住，不让他看。
岳南风也不多问，扶阿洲坐坐正，便摇动起船桨，将小舟划起来。
小桨搅动水流，小船悠悠地晃，离开岸边在河中漂流。
阿洲听见水声，又慢又轻柔，也感觉到小船的晃动，好像一只摇篮。她觉得自己就是摇篮中的婴儿，正摇摇荡荡地，漂向她的宿命。
她微微抬头，看见岳南风坐在身前，面朝着她，慢慢地摇着桨。她看不分明他的面孔，只看见他阔阔的肩臂，在夜色中是像山一样的剪影。
“你，要做我的船夫么？”
阿洲又抹了一回眼泪，放下手，细声问那个山一样的人。她的嗓子早被泪水泡软了，讲出来的话，就像山中幼兽在撒娇。
听阿洲终于开口，岳南风忙停下桨转过头。
“好，我做阿洲船夫，阿洲愿去何处，我便载她去，好不好？”一边答话，他一边握了阿洲的手。
阿洲蜷起手指，蹭蹭他粗糙带茧的掌心，抽了抽鼻子才又开口问他：“我愿去何处，你都肯一同去么？”
不等岳南风回话，她又忽地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复又起了哭腔：“你骗、骗人……”
岳南风这边才将要松口气，这下又慌了，张张嘴来不及开口，又见阿洲转过身，手臂圈住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