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宁汐接管了他的膳食,说是为了重伤未愈的主帅食疗滋补专门辟出小厨房,隔开了大锅饭,萧景然便开始对往日食不知味的一日三餐有所期待起来。
今日,送来的食材看上去没有分别,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萧景然尝在嘴里,却不是滋味。
他吃了没几口,用冰纨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唤来副将杨泰:“苏姑娘可是又出事了?”
打从宁汐摔马,他就担心自己军务繁忙分身乏术,顾不上她,便叫副将杨泰留意宁汐的动向。
杨泰果然是清楚的:“苏姑娘自己不想吃饭,精神有些萎靡。”
萧景然明悟。
他不停歇的处理公事,直到日暮时分,才拔冗去看小姑娘。
她一个人坐在山巅上,对着浑圆落日,背影竟比前些日单薄了几分,坐着都摇摇晃晃的虚弱感。
宁汐正没精打采的抱膝坐着,忽然飘来一阵糕点的甜腻桂花香。
她咽了咽嗓子,转到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掌上托着一盘莹白糕点。她气得推人:“走开,别诱惑我。”
萧景然将糕点盒放在一边,挨她坐下:“谁说你什么了吗。”
“厨娘、伙夫、兵卒……你们这里都是坏人,以前村里的人都没说过我,”宁汐把脑袋缩进膝里,叹气道:“我满十六,会被接回宁家,到时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讨厌我。”
“村里的人,是好人吗。”萧景然问她。
宁汐微怔:“当然,他们对我一直很好的,从没批评过我。”
“我听说,你师父为人很好,给穷人看病,不收诊费。”萧景然一步步引导她深思。
在田园宛如世外桃源长大的宁汐仿佛被狠狠上了一课,她颤颤吸气:“你是说,他们怕得罪我,惹恼我师父,不给他们瞧病。”
萧景然远眺山峦吞日,悠然说起:“十岁那年,太傅教我们和太子一起练剑,我很努力,除了修文便是习武,无一日懈怠,想得到父皇的褒奖和赏识。却在比试的前一晚,我母妃找到我,希望我故意输给一母同胞的太子兄长,让他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