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呵气成白。
窗外有几棵高大的落叶乔木,周弥上一回注意到它们的时候,好像还是在闷热潮湿的夏天。
印象中浓阴匝地,似乎都能嗅到阳光照后,那叶片蒸腾而出的生韧的腥气。
不过几个月,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结疤处微微突出,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只手向天而指。
不知过了多久,灰沉的夜色尽头,渐渐出现一道身影。
周弥抬眼眺望。
白色的套头毛衣,黑色长款大衣,深灰色长裤。
最基本的颜色在他身上却从不单调,整个人好似雪下青松,清冷而孤拔。
周弥一动不动的,望着那身影走到了楼下,拉开黑色铁门,进了楼里。
一到两分钟,响起敲门声。
她这才走过去开门。
前几天,周弥给谈宴西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抽出时间来,两人见一面。
谈宴西医院公司两头跑,项目投标筹备正进行到关键阶段,只告诉她,勉强能抽出时间吃顿饭。
周弥坚持,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那头谈宴西当然语意浮浪地开玩笑,但也似乎受用于她的偶尔主动,便答应一定尽力腾出时间。
到今天下午,谈宴西给她打来电话,说晚上本有个应酬,对方有事取消了,但通知得这么临时,也不知道她的时间凑巧不凑巧。
周弥说,那就今晚吧,约在我家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