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姬别情到底意欲何为,不可打草惊蛇,即便长海来了,也不要让他同那位朋友说姬别情的身份。”
李承恩将敕旨收回盒子里,却不知兵马使徐长海那位“朋友”正被人团团围着,与其说是围观他,不如说是围观他的马。里飞沙虽然已被驯服,却也只服从祁进一个人,但凡有旁人想要触碰,仍是警惕非常。
“好倔的马,倒也真是漂亮,你从哪里得来?”
“前些天我救下的那个大哥送的,说是谢礼,我不想收,可他说若我驯服了就是我的。”
“那可真是好大的手笔,你该不是救了哪位王子皇孙吧?”
祁进一愣,侧头认真想了想,这是李氏的天下,可姬别情又不姓李,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呢。恰逢副官过来叫人集合,众人便齐齐拎起枪小跑着往演武场去。祁进这才想起他的枪前些天被山贼砍断,他还没来得及去领个新的。
“祁进!”
“徐大哥?”
徐长海丢给他一把枪:“有人送到飞马营的,指名送你,但没说清楚就走了,是你朋友?”
祁进握着枪摸了摸,不知是什么材料,拎在手中极有分量,枪尖是锋利的精钢,能照出人影来,样式虽简单,却也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东西。他拄着枪犹豫道:“那人说没说他的名字?”
“只说姓叶,不是京城口音,你什么时候溜出——”
“杨总教头要来了,大哥再见!”
祁进跑得飞快,转眼不见踪影,徐长海站在原地,却见祁进的马还在一旁拴着,并没有送回马厩。这鞍饰好生眼熟,总觉得似乎在城西见过。
演武场中央正搭建起擂台,杨宁站在旁边,看府中的低阶士兵在擂台后面演练。每年五月初五过后,天策府会在这里举行为期半个月的勇士擂,除验证训练成果之外,也是新兵得以崭露头角的好机会。祁进不擅使枪,去年勇士擂举办时他才入营不久,只进了第四轮便败下阵来,今年杨宁却说,勇士擂不限兵器和武功路数,只问强弱定输赢。
“长枪沉重不比剑来得灵活,”祁进这样说着,仍是没把枪放开,“但若是在战场上,枪的优势却比剑要多些,突刺格挡进退自如,可惜我马术不及师兄们。”
那尉迟营的士兵笑道:“如今天下太平,你考虑战场上的事做什么?又是破绽,看招!”
“为兵者当为将谋,为将者当为天下谋,若真有万世太平,还要你我身着兵甲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