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性情乖张的佣兵头子“叙旧”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即使你拿出耐心先礼后兵,他却十二分不领情,反而用未能换掉的拖鞋和错过了晚餐的事极尽嘲讽——白泽大人现在才想起先礼后兵,不觉得迟了些吗?礼遇要事先给才能称之为礼遇,迟来的就是笑话,不如算了。
站在客人的立场来看,这话不无道理,可杜君浩不是请他来做客的,对待彼时杀的你死我活的“故人”,他能拿出三分客气,谁敢说他不是风度尽显?
白鹭中途就从审查室出来了,电动合金门将不亚于小型核爆的压制信息关在门里。白鹭绕开执勤守卫,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感觉自己后颈的皮肤像被生生撕开,浇了一桶浓酸上去,酸爽的魂都要挣扎着从身体里钻出去逃命去了。
周展从隔壁的监控室出来,递给白鹭一瓶矿泉水,白鹭抓下头上的贝雷帽就往后领里倒,气息不稳的低骂:“这俩狗日的,脾气一个比一个狗,等级都那么变态,再晚一会老子非爬出来不可!”
“我早就说了,猎隼那货改行也变不成乖家巧,问话之前就该先给他来一针,不然铁定杠起来。仇人见面分眼红嘛,他俩可是血仇。”
“叫医务兵过来,给丫补一针!”白鹭撸了把后脖子上的水,恨的咬牙切齿,“不成也给白泽来一针。妈逼的,他自己不是人,也拿老子不当人,真他妈缺德!”
“君浩不发话谁敢自作主张?再说,你都扶着墙出来了,医务兵进去还出的来吗?”周展抬手看了看表,在白鹭旁边坐了下来,抱着膀子做闭目养神状,“等着吧,只飙信息素不动拳脚,猎隼吃亏,撑不过20分钟就得叫停,我对咱老大的变态程度有信心。”
“我替他谢谢你了!”白鹭缓了口气,把空矿泉水瓶拍他怀里,“智障,别跟这装智者了,去给我找条毛巾。”
“你丫才智障!”周展骂骂咧咧的走开,不多时候拿了条白毛巾回来,丢给求人办事都不知道客气点的损嘴鸟。
白鹭擦了几把,把毛巾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这什么味?”
周展:“消毒水吧,我在厕所找到的。”
白鹭脸一黑,甩手往他头上砸:“你大爷的!这他妈是擦小便池的抹布!”
周展一把接住,哧哧笑着递还给他:“快擦擦嘴,别浪费了上面的洁厕灵。”
白鹭抬脚就踹:“滚你大爷的!”
周展闪身避开,用两根手指捏着比宾馆毛巾洗的还白的
抹布,和骂骂咧咧的白鹭一道去了卫生间,一个洗手,一个洗脸。
杜君浩果然不负所望,两人从卫生间回来不久,他就从审查室出来了,裹挟着一身还未散去的高浓度信息素,神情淡漠的交代白鹭:“先羁押,明天上午去补调查令和羁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