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热量轰然袭来,伴随着火光一起在林清言眼前炸裂。他和乘忱顿时置身于一个硕大的熔炉之中,不断后退逃离,企图获得片刻的喘息与宁静。
“乘忱……”林清言将调子拉得很长,徐徐、徐徐地唤出这一个牢记在心的名字,“原来你贴了隐身符?你一直跟在我身后?”
身后之人仍旧只有轻细而短促的两个字赠送于他:
“闭嘴。”
这是久违了的两个字。自从林清言能够独当一面后,很少再听见乘忱同他这般不客气。
“我此刻一定叫他很是心烦。”
林清言竟忍不住有些得意。力气一点点恢复,但他心安理得地躺在乘忱怀中,就像每一个他曾搀扶对方回房上药的瞬间。
烈火炸开,瞬间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无论是活物,抑或是死物——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林清言漂浮在空中,低头看着一阵阵火光冲天而起,在即将触碰到自己被烧焦的衣摆之前,又再度收拢。
热烈到足以灼伤人肌肤的温度,明亮到足以刺痛人双目的光华,一切都不再变得令他惊惧,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不是一人。
“乘忱。”林清言又轻声唤道。
身后之人没有理睬他,他只好握住乘忱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瘦到几乎只剩骨头的手,伤疤密布的手,粗粝却炙热。
“乘忱……”林清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现在仅存的一个疑问,宋城在哪里?”
“镇外。”乘忱终于肯开口,却仍然是两个字。
林清言最后提起的那口气也在听到这个答案后舒缓,眉头随之松开。他微笑道:“原来是你将宋城带走了,害得我好不担心。”
“别担心。”乘忱这冰块竟然也会出言安慰,“他很好,没事。”
林清言笑得愈发快活,甚至觉得这热浪烘得自己暖洋洋,真想就此好好睡上一觉,不用去想烦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