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被送去医院,子弹及时取出,幸好没有伤到筋骨,不会造成后遗症,只需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众人松了一口气,郑局沉着脸,杯子往办公桌上“啪”一摔,刚刚心才放下来的几位又提起来。
郑福睿一双眼睛从左至右,在每一张脸上扫过,刚想开口,何危主动站出来:“我的错,这次的行动没有做好指挥,调查不到位,造成同事在行动中受伤。报告过两天我会交上去,有什么处罚我一人承担。”
胡松凯站起来:“郑局,和老何没关系,是我说屋子里没人,才跟小夏去开门的。老何也提醒多次注意安全,结果还是大意了让嫌疑人有机可乘,我的锅。”
崇臻也站起来:“小夏也没什么大碍,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受伤太正常不过,老郑你就别挂脸了,好歹人也抓回来了啊。”
郑福睿看着这三个队里的老资格,手背在身后:“我说了要追责了吗?!一个个急吼吼的跳出来,找削?”
三人盯着他,眼神里表达的内容很一致:我们看郑局您的脸色就是打算兴师问罪,我们主动承认错误,得过且过吧。
“不过这次行动的确是仓促,你们应该事先摸透对方的底再定制计划啊。何危,我一向最看重的就是你的稳重性格和精准决策,这次怎么这么急躁,还给犯罪分子先发制人了?”郑福睿走到窗边,看一眼楼下几家等待采访的记者,“说了多少遍,这个案子媒体一直在盯着,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他们才不会管咱们在办公室里加班熬夜搜证有多辛苦,但是出了什么岔子,势必会有一些声音来指责警方的无能。”
云晓晓等人一肚子怨言又不敢说,就是因为媒体一直在盯着,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所以他们才想赶紧抓到程圳清能打开突破口。现在是信息化社会,科技高度发达,什么消息都捂不住,何危当时临时决策,就是不想拖延排查时间,走漏风声给程圳清逃走的机会。
但是导致夏凉受伤,何危难辞其咎,因此郑福睿说什么他都默默听着,没有一句辩解。郑福睿看着何危,在心里暗暗叹气。何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力极其优秀,性格低调稳重,进入市局多年破获数起要案大案,个人和集体都获得过功勋荣誉。市局和省厅的领导清一色对他评价甚高,要求也更高,一点失误摆在常人身上不算什么,但摆在何危身上立刻被放大数倍,芝麻大的小事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树大招风,何危这个年纪坐上刑侦支队长的位置绝对会遭人惦记。郑福睿将他提上来,也很小心翼翼,希望他能顺风顺水一路提上去,别犯什么错误给别人找到发挥的机会。
“行了,小夏平安无事,这件事我不追究。不过小何你要牢记,以后不能再大意,你带着是一个支队,下面那么多人,你都是要负起责任的。”
何危点头,谨遵教诲。送走郑局之后,云晓晓托着腮:“咱们队长真是冤啊,无缘无故给骂一顿。”
“领导嘛,不是背锅就是甩锅,老何比较惨,属于前者。”
胡松凯搓着手,尽管洗过数遍,还是能隐约闻到那股属于夏凉的血腥味。他翘着腿骂道:“都是那孙子害的,妈的,有几把破枪他就牛/逼啦?把他提出来,我来审他!”
崇臻轻咳一声,注意文明用语、共创和谐社会。胡松凯幸好加入警队了,放社会上的话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二胡大哥”。
“既然二胡主动要求,那就他去审吧。”何危对着胡松凯笑了笑,“我和预审组打声招呼,今天就给‘锯嘴葫芦’一个表现的机会。”
“……”胡松凯秒怂,后悔放大话出来。他哪懂什么预审技巧?纯粹是夏凉受伤憋一肚子火,过过嘴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