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吴柴油机厂规模不小,有职工将近两千🚂🐨人,厂区占地广阔,从行政楼出发,沿着厂区最北边的一条路,大约走十分钟,就是陈新生上班的电工间。
何如月随时指的“一只手”,是🚚📿个壮实的青工,显然他对自己能在“一⚝💘堆手”中胜出十分自豪,走在厂区大路上,昂首阔步,时不时还要🈻指点一下:
“这是去年才建的新车间,顶气派的,🐨🏍整个中吴市都没有这么气派的车间。”
“看这直苗苗的柏油路,见过没,人家厂里最多☳🃢水泥路。”
跟在他后头的何如月和费远舟却没功夫欣赏,费远舟看似在走路,其实闲聊间已经将陈新生如何出现在工会办公室门口、又如何喊🚢🕈着要自首之类的细节了解得清🙂🇧🚿清楚楚。
甚至费远舟🕙🎆还反复⚏🐚问:“所以他脸上的伤痕是保卫科袁科长打的?何同志确定他出现时脸上没有伤痕吗?”
这问话听上去就专业多了。
何如月很确定地点头:“他眼睛🚚📿是肿的,像是哭了很久,但🙉🈠脸上并没有伤痕。”
费🖿😕远💞📁舟当即停下脚步,将这个细节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七月的骄阳火烧火燎的,直苗苗的柏油路都有些泛软,费远舟认真笔记的功夫,何如月被晒得受不了,悄悄往旁边树荫下挪了两步。
没想到这一挪🚳🗜,带路的青工顿时眼睛🌷🃮一亮,向着何如月的头顶喊:“老大,在沉思呢?”
老大?
何如月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一看……
好家伙,自己头顶竟然有个人!
这是一棵百年大树,偌大的树冠宛若一把大伞,☳🃢而在“伞”下的🃜😥枝桠间,竟然坐着一个人。
一个鼻子高挺、皮⚏🐚肤白到让人觉得冷酷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一件藏青的确良短袖,头发剃得很🚂🐨短,从何如月的角度望上去,能望见他的鞋底,布鞋,针线纳的鞋底和他的肤色一样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