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这等转变一时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温亭润看着他略显滑稽的表演,心底腾起许多惋惜。
他故意冷下脸,威胁般用刀锋贴在温霖喉管上,疾声道:“退后,都退后!”
羽林卫顿感不妙,见温亭润来真的,便一步步向后退。
但他们退得极慢,似不惧温霖被挟。军心稳壮,在他们后方,有人稳操胜券。
温亭润猜到是谁,恐惧使他悚然,起了水泡的手疼得握不住匕首,只虚虚拿着贴在温霖脖间。他们几人不能再等,得先找地方避避。
“燕风过来!阿炎你来推顺王!”
“给我们备三匹快马在门口,现在就要!”
温亭润冲人堆大喊,有几个羽林卫在暗处欲拔刀强上,温亭润一狠心,在温霖脖间划了个口。
见血的匕首慑住羽林卫,温亭润押着温霖慢慢向前走,温炎紧跟推动轮椅,燕风一瘸一拐在前方开道,双眼不断打探四周,严防暗器毒手。
寅时的夜如深海,火光映在人脸上,反射数道污痕。
从柴房到门口的路,温亭润求学时走过无数次。饭后偶尔和温东岳一起散步,会走得很慢。
很慢很慢,甚至比今天还慢。
他曾希望这条路再长些,再远些,最好没有尽头。他就能和爹爹一直并着肩,踱着步子,说着小话儿。
如今,这条路遂了他愿,无论走多远,都看不到头。
就像这夜。
煎熬是冷水从头泼到脚,温亭润押着温霖,行在暗夜中,不知是谁牙齿在打颤,咯咯地愈加可怖。
寅时一刻,他们走到了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