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闭着眼,触感就更加清晰,只感觉这手从她的脸颊滑到下巴,最后到了下巴,略微停留,又到了眼角,来回的抚摸,一种湿润的感觉,赵砚秋想,那大概是她流了泪,虽然并没有想哭的心情,但泪似乎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样就更没有心情来睁开眼,面对他了。

    非常熟悉的感觉,轻柔舒缓,她原本心乱如麻,睡得十分不安稳,此刻被这般轻轻抚摸,心中只觉得十分温暖,像是得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安慰,叫她有了几分困意,她越来越放松,闭着眼,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脸颊之上的掌心一片暖意,叫她心中十分感激。

    李墨白,他实在是擅长做这件事,毕竟当年她卧病在床,李墨白便是这样照顾她的。想到这,赵砚秋突然一个激灵,她想起自己幼年多病,以至于回忆起从前都是浑浑噩噩的,朦朦胧胧,十分模糊的感觉。

    她向来身体很好,这一点应该是随了她的母亲,听说她的祖母也十分健朗,生个三个女儿,四个儿子,前年刚办完七十大寿,身体还十分的硬朗,和她父亲比起来,真是强上太多,后宫虽大,然她父亲继位以来,不过七个皇子,而这些皇子,有三个病去,剩下的全死于难以言说的意外,到她出世,宫中仅剩两位皇子,明争暗斗,当年皇帝病的厉害,她这两位早死的兄长,也是迫不及待的各显神通起来,可没想到的是,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一个被父皇赐死,一位于冬日在宫中自裁,而那病弱的父皇到现在依旧卧在床榻上,虽然病着,却余威犹在,也就是趁着诸位皇子内斗,她的母亲,抓住了机会,最终,母亲登上后位,她入住东宫。

    这几年,她压根就没再生过大病,等到她越长越大,也能明白,那时她的多灾多病是人为所致。只是那时,有母亲护着她,而现在,她孤身一人。

    李墨白的手在她的眼角,替她擦去眼泪,赵砚秋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依然装睡,只是她虽然疲惫,可明知道有个人在她的身侧,真要沉沉睡去,浑当不知,倒是有几分困难。

    不然,就这样,去问问他的意思?

    不行,赵砚秋很快就在心中否定这个想法,不行,她的衣食住行全是因为母亲,因为她从皇后的肚子里托身,因为她假扮成皇子,因为她做了太子,所以谁也帮不了她,她瞒了李墨白十多年,怎么能轻易把这个秘密说出。

    不是她信不过李墨白,正是她知道李墨白待她有着无比的关心与信任,她更要三思而后行,谨慎再谨慎,知道她是假皇子,对李墨白恐怕只会带来危险而没有半分好处,她又何必连累人呢。

    心中愈发的绝望,而落在她面颊之上的手,男人的手却愈发的轻柔,激得赵砚秋心中发酸,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疑难和苦楚全部告诉他。

    但是她不能,连自己都没能把事情弄清,她不能冲动,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而且墨白那么慢聪明……

    赵砚秋心中万般踟躇,突然,她发觉那只温柔的手,突然缓缓往下,到了她的……

    赵砚秋眉一挑,瞬间抓住那只似乎要图摸不轨的手,

    “殿下醒了,”赵砚秋正好与他对上眼,一双笑眼,温柔似水,叫她心中一软,等到她看清李墨白手所在的位置,以及他手上拿着的东西,她微微张开口缓缓道:“二哥,这是什么?”

    李墨白提着晃了晃,随即笑道:“听说殿下今日受了惊,这东西是护身符,听说十分灵验,我与殿下戴上压压惊,”说着他便要抬起她的脑袋,拨开领口,赵砚秋连忙抬手阻拦,一把抓住他的手,李墨白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脸上神情莫测,却也停下了动作。

    赵砚秋哪有心情观察他那表情细微变化,只是道:“这东西既然灵验,你便带着,巴巴的求来,又给我做什么,你知道我在宫中,究竟用不上这些玩意。”况且她真是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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