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天气,路上慢慢开别着急。”那慧感叹道。“上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老家,那年我们家发了好大的洪水。”
“我也很少见,”欧阳豪道,“等会在巷口的超市买点干粮带回给老爷子带回去,万一今天有暴雨,以老城区的糟糕的地下水网道,估计会被淹。”
那慧点头,就算丈夫不说她也会去买,老宅二十来天没住人,冰箱里的食物应该没办法吃,总不能把老爷子饿死在家吧。
再者,万一出点啥事,他们虽然不用花钱和贴身照顾,也要去医院跑几次,耽误的时间和油钱,不止买东西的钱。
“洪水?”欧阳静姝忍不住插嘴道,“有前年长江中下游的洪水大吗?”
前年她读二年级,学校老师给他们放过新闻,好多和她同龄的小朋友失去父母,连家都被洪水淹没。
欧阳伊也想起了,学校给受困小朋友募捐,她和静姝各捐二十元,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新的爸爸妈妈?能不能吃饱穿暖?有没有恢复正常的学习?
“有,”那慧记忆回到自己十岁,“你姥姥姥爷家是平房,半夜洪水来的突然,多亏太姥睡眠浅,听到铜锣的响声,把大家叫起来,你姥爷忙着给太姥和我们几个小的穿上蓑衣带斗笠送上屋顶,你姥姥跑到厨房打包馒头还有铝锅铁勺,短短不到五分钟,村里村外到处是响声。十分钟后,洪水洗劫整个村子,一米多少高水。”
欧阳静姝听得津津有味,第一个敲响铜锣的人该有多了不起,他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村子。还有,各家各户的响声。
“后来呢?”欧阳静姝追问,“有没有人来救你们?”
“当然有啊,事发在半夜,那晚的雨特别大,穿了蓑衣带了斗笠也无济于事,身上的衣服依旧被淋湿。第二天清晨雨势稍弱,洪水距离屋檐只剩一米的距离,我们吃着被雨水泡软的馒头。
中午,当地政府和武装部队组织船,把我们撤离,你太姥还有我和你小姨小舅是第一批撤离,你们姥姥姥爷是第二批撤离。万幸,我们村没有人员伤亡。”
欧阳静姝听着妈妈的讲述,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怜巴巴小人儿,眼眶含满泪水,妈妈真的好可怜,连房子都被淹没了。
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密集的雨点砸向面包车车顶。
瞬间,面包车挡风玻璃被雨水铺满,欧阳豪立即将雨刮器调至最高档。即便这样,也没办法看清前车,他只好打着双闪放慢车速。
“怎么堵车了?”那慧趴在挡风玻璃上,试图透过雨刮器一秒空窗期看看发生什么。
后面的车主暴躁按着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