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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屋里,程五郎正在检查林水瑶的课业。

    荀院长见他忙着,就没打扰,径直去了书架边。

    程五郎有两排书,大概二十来本,一部分是程四郎给他抄的,另外一部分,是程大郎给他买的。

    时下书贵,一套崭新的四书五经,要价能上十两,所以绝大多数学子的课本,要么是旧书,要么誊抄而来。

    程大郎给他买的,都是些旧书,而且很杂,有天文有地理,也有几本野史,都不知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人编写的。

    但尽管全是旧书,还是不难从一尘不染的书架上看出,程五郎对这些书极其爱重。

    荀院长捋捋胡须,心中对自己亲自选中的学生格外满意。

    这些年,能让他一眼就看出不凡的小子不多了。

    转过身,程五郎仍旧端坐在书案前,目光专注在林水瑶临摹的字帖上,似乎压根儿就没把他当个大活人。

    荀院长咳了两声制造气氛,“那个……老夫听说你前些年病到连门都出不去,哪来的这么些书?”

    程五郎闻言,淡淡应了句,“家兄为我抄的。”

    荀院长的确是看到了几个手抄本,字儿写得中规中矩,没有程五郎的惊艳,但比起一般人,又要好上许多。

    “你们家还有读书人?”荀院长问。

    程五郎翻字帖的动作顿了顿,点头,“四哥十五岁中了秀才。”

    没想到还是个少年秀才?

    荀院长很好奇,“那为什么不继续考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