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琅眼尖,瞧见褥子上放着的蜜饯罐子,淡定挪到了她伸手拿不到的桌案上,这才漠然说:“要你死。”
赵宗炀眨了下眼,“死鬼,就知道强求我做不到的事。”
谢希暮听二人开玩笑,也不禁笑了出来,趁着谢识琅同对座之人说话,想从他身后绕道去摸那蜜饯罐子,没想到被人从身后捉住了手,颇为警示的眼神,令她只好收回了手。
赵宗炀倒是没注意二人之间小动作,还在说起近来听说的幽默段子。
朝暮院屋内是一片祥和,自然,府内也有不太祥和之处。
贺老太医被阿顺送出门后,又被吴管家从后门接到了谢端远的院子。
只瞧谢端远在书房内泡茶,瞧他眉眼之间略带笑意,让贺老太医想起谢端远年轻时候,和眼下享有盛誉的谢识琅相比虽说相形见绌,但也是风流君子。
二人少年朋友,如今都鬓边生白,垂垂老矣,相视一笑,便好像眨眼间便携手迈过了数年风霜。
“钟鸣,还喝龙井吗?”
钟鸣是贺老太医的字,他年过花甲好些年,身边的朋友相继离去,许久都不曾有人这样叫他了。
“使得。”
贺老太医没有坐下,反而直直站在原地,让谢端远泡茶的动作都有些迟疑。
“我那孙媳妇,是个温柔妥帖的,行事没出过什么差错,方才你见过了,觉得如何?”谢端远以为是谢希暮哪里得罪了老友,才让贺老太医反应怪异。
贺老太医抿唇,“人倒是很不错的,方才不过是短短相处片刻,夫人的确懂事乖顺。”
谢端远隐约察觉了什么,“那你这是……”
贺老太医叹了口气:“你孙媳妇的伤,伤及了根本,怕是日后要孩子会有些困难,我虽然加了两味药,但只能调理她的身子,对于根本,恐怕回天乏术。”
贺家是医药世家,从祖上开始就是宫中太医,贺老太医当年亦是太医院的顶梁柱,医术高明,他诊过的病几乎没有误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