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近日天气晴朗,赵犀却觉得周围格外寒冷,不论穿多少衣物,冷气都像是要渗进骨缝里。

    赵犀虽然神鬼之说,但还是认为自己恐怕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他不愿去太上府找白钰,自己去了相国寺想问一下因果。

    相国寺的方丈端出茶点,盯着赵犀看了半天,最后咬着果子摇了摇头。

    “没救了?”赵犀问道。

    方丈抽了口冷气,“这梅子太酸了,老衲眉毛都要酸掉了。”

    赵犀盯着他,“你们这些修行之人都这么没正形的吗?”

    “大道至简,随性应对。”方丈捏着梅子想塞给赵犀。

    赵犀偏头躲过,“你一个和尚口中说道?”

    “佛道不分家嘛,”方丈正了正脸色,“殿下身上的秽物老衲确实可以给驱散,不过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你恐怕还是要去一趟太上府。”

    “原来相国寺不过空有其名,还是比不过国师?!”赵犀怒道。

    方丈垂眸面色平静,“殿下可以这样想。不过这跟实力没有关系,而是要看你身上沾的是谁的因果,殿下要真不喜欢国师,可以去问他还记不记得盘狼山下的十万白骨。”

    赵犀突觉心中一阵刺痛,下意识地维护白钰,“国师从未出过京城,又怎么会和边界的盘狼山有关。”

    “阿弥陀佛,修行大成之人寿命何止百年千年,殿下不要用自己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去揣测他们的过去。老衲多年前说过的话,今日再重复一遍。凡人的一生对修行者来说不过是漫漫时间长河里的一滴水,虽然他们信誓旦旦地说可以等你转世轮回,可是人死之后天魂归道,地魂下沉,只有命魂才能入轮回,转世再遇究竟是过去亲密无间的爱人还是化不去的那一抹执念,只有你自己清楚。”

    赵犀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脱口而出,“你只讲三魂,那七魄呐?”

    “比之命魂更加不如,七魄为肉体,灵魂尚不能说是完整,要具一模一样的肉身又有什么用。”

    赵犀抱紧自己,眼泪忍不住地流出,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很想大哭一场,仿佛一直以来他要和白钰作对的原因都找到了。

    是啊,残魂尚不入你心,我这被捏出来的肉身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