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前辈,你们不能背弃信义!”
邺王悲愤至极地仰天长啸,九位道士目光空茫而又淡漠。
他们并未选择倒戈,亦不曾出手搭救邺王起身,而是犹如僵硬的榆木般一字排开,随后施展轻功如青鸾展翅腾空而起,掠过屋檐消失在未知之地。
“修真道士不足信,叛国之徒断不可恕!”
邺王狂怒咆哮,即便此刻处境困厄,这位令鬼神皆惊的北域龙将依然散发着令群雄俯首的威严气势。环绕在他身边的墨甲死士虽视死如归,然而面对落难如猛虎下山的赵胤,仍然心生忌惮,竟无一人胆敢上前将其束缚!
这便是赵胤十载疆场驰骋,亲手铸就的赫赫凶威。一名将领能在天下扬名立万,并非只依靠百万雄师,更多的在于自身用血汗开疆拓土的英勇事迹。纵然今日的赵胤已是败军之躯,被人俘虏缴械,依然无人敢于指摘他是懦弱无能的将领!
然而鸿武陵与冷阙却不在此列,胜者为尊,在他们眼中,道义与公正唯有强者才能握于手中。尤其是伤痕累累的鸿武陵,他素来不屑将家国天下牵扯其中。
太子凉毫无犹豫地举起双手投降,他深知此刻任何抵抗都已徒劳无益。在这风雪交加的暗夜,洪武街与长生巷的动荡就此消停。
有人化作了刀下冤魂,有人沦为勾心斗角的过客,有人承受叛国贼名的耻辱,有人成为功亏一篑的浪荡子,有人借此阴谋得逞而窃喜不止,也有人因临阵逃脱而留下千古骂名。
两支军队在藏海楼前汇集,冷阙的欣喜之情难以掩饰。他轻拍了拍鸿武陵的肩膀,然而后者却后退一步,拒绝了他的亲近之意。
“你已经得到了你所追求的,可别忘了你曾经许下的诺言。”鸿武陵的眼中泛起微红。
“你放心,我会如实上报你的战绩予都督,西梁之人绝不敢为了区区一门婚约而得罪修真界。”冷阙难得地笑了笑。
“南瑾,我要带她走,我想带她远离这些恩怨纠葛之地,去岭南避世修行。”鸿武陵坚决地说。
冷阙闻听此言不由得眉头紧锁,随后挥挥手表示反对:“此事怕是无法答应。”
鸿武陵闻言冷哼一声,怒目圆睁:“为什么?你们还要带她去哪里?”
冷阙沉默片刻,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深思熟虑:“恕我直言,你与温家大小姐尚未有过媒妁之约,也就是说在名分上,你仍不是她的合法夫婿。她有自己的家族和父亲,如今温侯俊仍在人间,她应当回到温府与其父团圆。”
“东陈州孔家之事?”鸿武陵略作沉吟,毕竟冷阙所言并无道理,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痴心妄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两情相悦的迹象,但这终究还未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