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热情确实让顾朝笙疑问重重，但在老太太笑吟吟面前他也只得将疑云藏入心中。这对祖孙的生活也很简朴，昏暗的老房子只亮着楼梯间的灯，墙上的粉刷都因年久失修而掉漆裂缝。
在老旧的电视机后那堵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顾朝笙仔细看了一下，就发现了这些照片的怪异之处。
照片里面有一家人的合照，玉儿的父母抱着刚出生婴儿的照片，还有几张陈旧泛黄的照片中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背着黄色背包的少女的合照，应该就是老太太说的她的大闺女；然而更多的照片还是老太太和一个女人还有玉儿的合照，那个女人应该就是玉儿的母亲。
玉儿的父亲只在玉儿婴儿时期的照片中出现过，他更怀疑玉儿的父亲其实并不是因忙碌未能回家看望母亲女儿，而是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顾朝笙看着老太太和小女孩儿，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怜悯之意。
在饭桌上坐下后，老太太给他盛了一碗满满的白米饭，又抱起小孙女要喂她吃饭。
顾朝笙跟老太太说着话，东拉西扯的说起天水这些年的变化，提起一些模凌两可的说辞。
“那你们东川可繁华漂亮了。我姑娘就在东川读书，她总给我捎一些照片回来。”老太太欢喜的说着，就要起身去把一个竹盒子抱过来，里面盛放着满满一盒的照片，她从中寻觅出一张照片给顾朝笙看，“这是我姑娘开学时拍的照片。当年她可是我们宁州大考第五名；从小她就勤奋认真，从来都不用我们操心的。明年她就要毕业了，好多企业都要她过去工作，但她非要考研，说要继续读书。”说起女儿时，老太太满满的骄傲，就像与人炫耀一般说着。
“考研挺好的。”顾朝笙笑着说，然而在从老太太手中接过照片的那一刻笑容凝固了。
一个清秀的女孩站在校门前拍照，背景正是景大校门。
照片右下角有摄影的时间，2001年8月18日
这是十四年前的照片，也就是说老太太的女儿是在十四年前考进景大的；但是她在十年前就应该大学毕业了，为何老太太却说她明年大学毕业？
十年的时间差距，即使是她因故休学也不可能延迟到十年后才完成学业，而且她还是以大考第五名的成绩进入景大；那就只可能是老太太记错了时间。
看着老太太笑得欢喜的模样，顾朝笙猜想老太太这怕是老年痴呆记忆衰退的征兆。
又跟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看见时间差不多了顾朝笙才从老太太家里出来，并答应了老太太以后也会常来看望她。
从东川到天水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因为最近几起案子都涉及到天水，他应会频繁过来天水查询与之相关的事情。
晚间的巷道夜风簌簌，前后相望都未见人影，已觉很是惊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