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还在沉睡,司予一个人无聊,靠着石壁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被人叫醒时,已是夜晚了。
一轮又大又圆的皓月挂在正空,洒下皎洁光辉,水面波光粼粼。司予睡得迷迷糊糊,只恍惚觉得眼前景色美得醉人。
顾尘光轻声哄道:“予儿,喝口水再睡。”
“顾哥哥?”司予望着顾尘光,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这处山谷狭小,寒潭四周便是山壁,没有岸边或是大石可以站一站,所以顾尘光便与她一起浸泡在冰水之中。
“我问过赤阳峰的师兄,你三天都不能进食,但我想着,此时你大约可以饮些水了。”他从怀中掏出个水囊,递给司予,“还是温的。渴不渴?”
司予接过那只水囊时,人还呆愣愣的。
顾尘光以为司予是太过担心江半深,便道:“江师兄回到赤阳峰后毒发了,但赵师兄他们已经请了医师,且因你的丹药和此处寒气的压制,毒并未侵入他的肺腑。所以不用太担心,江师兄会好起来的。”
见司予还是不声不吭地望着他,他想了想,又道:“你的五位师兄皆寻解药去了,江师兄性命攸关,所以才没来陪你,你莫要伤心。”
司予:……
这呆子在说什么?她好端端地在此养伤,又不需要别人照顾,师兄们不来陪她,她为什么要伤心?
大脑终于清醒过来的司予,看见顾尘光跟她并排靠山壁坐着,扎起一副准备在此处陪她一整晚的架势,便劝道:“顾哥哥,这里好冷的,你衣服都湿了,快回去吧。”
“我陪着你。”顾尘光笑道,“你小时候不是怕黑吗?”
司予心中疑惑,她何时怕黑了?
只听顾尘光又道:“那夜你初见夜缚灵,跟他说自己怕黑,死活不肯进院子。”说着便笑了,“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拿你没奈何。”
司予正抱着水囊,小口啜着温水。温热流入肺腑,四肢百骸都熨帖不少。闻言心道,这顾尘光的记忆力真是好得可怕,这种小事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却还记得清楚。不过,她何曾怕过黑呢?想来当初应是随口胡诌骗叔叔的吧?这傻子,她随口胡说之话,他竟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