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都督苏见喜入朝此事林惊琼是知道的,他也是因着金州归顺这机缘,入朝述职了。还就是与林惊琼一伙前后脚启程的。只是两家这数年积怨颇深,路上心照不宣避开了不曾相见。不过苏越川,自成婚之后这五年一直在外任职不曾回金州,想来是趁机与家人团聚了。
林惊琼如今完全不想和苏家人有纠葛。故而她打听了苏家在朝期间行程,想能避开尽量避开。
然这偌大的金陵城,有时候也很小。
隔日林惊琼往城中一家银楼名花锦楼的,取她定制之物。
那是一枚断成两截的白玉簪,用银箔镶嵌了,使之归为一体,坚固如初。
“这般珍稀的玉,断了委实可惜。郎君可吩咐家中娘子,以后使用时候务必当心些。”楼里的朝奉一脸惋惜地嘱咐她。
“这玉很好么?怎么个好法?”林惊琼问道。
“郎君不知么?”朝奉小心捏起一截断簪,映着光指给林惊琼看:“郎君请看,这玉里面一股水头,从头缠到尾。光一动,是不是这水也活了起来?你再细看,是不是衬的这花苞宛如有灵魄一般?”
“啊,还真是呢,”林惊琼惊奇道:“我先前只觉着这玉好,怎么个好法却说不出来,原来在这里。”
“这样好的玉,有市无价啊。”朝奉摇摇头:“不知道原石是个什么样子的,做成小小的簪子,却是大材小用了。”
“既是这般珍贵之物,你可知是哪里做的?这不是我买的,是人送的。”林惊琼便问道。
“倒也奇怪,按说这样好的玉,做工也是上佳,该会在簪子上留下号记才是。”朝奉摇头道:“这上面却没有。这般上佳碾工,瞧着颇似内廷供奉的手艺呢。”
“哦?”林惊琼摩挲着这簪子,想起那时那人随手一扔:“断了就断了,仔细别划着手。”……
他出身想必非同一般吧,难不成还会与这晟朝宫廷有何瓜葛……林惊琼思索着,目光无意识地看出窗外。
窗外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此时停下一驾华盖大车。车旁有一人骑马随行,马上之人滚鞍下马,清俊修长的背影落入林惊琼眼中,顿时与脑海中的那人合二为一。
朝奉眼前一花,一抬头便见原还在眼前的那小郎君直直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朝奉吓了一跳:这小郎君做什么,这可是三楼啊!忙跑到窗边一看,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