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见到赵郁并不奇怪,也没喊其他的姑娘入内,而是亲自端着茶盏放在榻上几案上,“这里不会有人打搅,还请三爷放心。”说完这话后,柳妈妈便退出了房间。
自娇芙走后,柳妈妈便让人将北子阁楼封了,这里在没有其他姑娘入住,哪怕是新晋的花魁,都没能入住北子阁,如今这块地方是由赵郁给包了,赵郁偶尔会来这边坐坐,这里更是不会用来招待其他人。
不多时,徐子初找来北子阁,他晓得赵郁若不在几处宅子里,大概就是在醉玉楼,他将手里查到东西放到赵郁面前,为难地看着赵郁,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只可惜断断续续,根本无从探查,“这里面好几波人插手,似乎有京城的人在内,也有二老爷手下的人手笔。”
见赵郁神色不太对劲,徐子初连忙补充道:“我有预感,芙姨娘还活着,他们费尽心思遮盖,不过是不想主子想到芙姨娘,而且只怕芙姨娘身世不简单,他们不像是冲着主子来的,倒像是专门冲着芙姨娘。”
赵郁沉默良久,忽而笑了笑,“那她到底在哪里?找了这么久却半点消息都没有,京城那边可有消息。”也只有想着娇芙还活在这世上,他才能冷静下来。
徐子初望了眼赵郁的神色,都不忍说京城那边毫无消息,可这话到底还是要回他。言罢,徐子初叹了口气,怕他心里难受,他来时特地提了壶烈酒,就连酒杯都自带,抬手倒了杯酒放到赵郁手边,又给自己倒了杯。
京城到底不是渝州,赵家退出京城多年,想要在京城找人何其难,况且京城各种关系,本就错综复杂,要是背后之人有心,哪怕是人就在跟前,都不一定能找得出来,更何况背后的人还有意隐藏。
赵郁目光猛地落在一处上,剑眉紧紧皱起,京城众多消息当中,差点就让他忽略过去,他问道:“王令秋这老狐狸找到要找之人了?”
“咦?”徐子初有些惊讶,他倒是没能注意这条,王令秋可是一直在找孟家郡主,没人相信他能找到。他看了眼没太在意地道:“是找到遗失的女儿了,去年夏时找到的人,听说身子不太好,在庄子里养了两三月才接回来。找了这么些年都没找到的人,突然就把女儿找回来了,这能是真的?”
“你去查,查查这人的底细。”赵郁拢起来的眉头没松下,
“三爷,你不会怀疑王令秋认回去的女儿是芙姨娘吧?二者时间都对不上,芙姨娘是去年秋时失踪的,王令秋那边是去年夏时就将人找到,而且这王家千金要生产了。”徐子初瞧了眼信上记载,这些消息加急传到手里也得要五六日,他默算了下日子,“大概就是今日生产。”
“许是王令秋做了掩饰,人是王家找到的人,怎么说不全凭他们一张嘴?”赵郁狭长凤眸闪过一抹惊喜,这也不是不可能。
“那姨娘也并未怀孕。”徐子初觉得赵郁这想法荒谬至极,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边姨娘失踪恰好是那边的闺女,再说:“王令秋要知道你让他女儿当妾室,就他睚眦必报的小人心性,他绝对忍不下这口气,不管怎么样都得和你拼命。而且如果真是姨娘,她肯定会和你相认,毕竟这边还有倚绿弄琴,还有肆儿安儿在,还有那醉玉楼的上官晚。”这里牵绊太多,哪有说割舍就割舍的,真要能眼睛都不眨的说不要就不要了,那该是伤得多深?
赵郁捏紧了手中酒杯,被徐子初的话戳中,面色隐隐发白,就连这点希望都让他给一盆冷水破灭。
徐子初见状不再说话,或许可能王令秋真的找回他女儿,他是不信王令秋的女儿就是姨娘。
“可若是真的呢。”赵郁到底说服不了自己,不肯放过这丝希望,他不甘心地道:“你方才说王家千金在生产?若是真的,便是我把她丢下了,她现在独自一人在生孩子。”赵郁心中隐隐作痛,就像有双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心脏拉拽,让他无法摆脱,他也不想摆脱,好似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徐子初拉住赵郁手臂,肃声道:“三爷你魔怔了,他们要是知晓王家千金是姨娘,不会将其夹杂在这些里头。”若不是赵郁提醒,他恐怕都不会察觉原来还有条王令秋寻得爱女的消息。“要是知道她下落不明能让疯魔了,我宁可让你找到她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