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命这么好啊!
怎么就不是我呢?!
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烂。为什么是我遇见了周兴?为什么是我?周鹿洋死死地掐着自己手心,直至把掌心都掐破了。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周鹿洋肩膀松了下去,就像是终于认命了。可能我就是不配有好生活,不应该有好生活。我就该无论如何都逃不脱周兴的掌控。我活该这辈子在泥里生活。
我活该……我凭什么?!
周鹿洋猛地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易拉罐。易拉罐撞到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响。他发疯似地冲过去对着墙面拳打脚踢。
眼看着他手背血呼啦一团,江怀远没办法地跳到他背上。用双手死死地把他圈住,他不住地在周鹿洋耳边低语:“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周鹿洋只觉得自己上半身都被一股力道锁住,这力道越是紧,他越是挣扎。仿佛只要挣开了这个力道他就挣开了生命给他苦难。但是就像他逃不掉周兴,他也没有挣脱。他输了,他脚下一软坐到地上。
江怀远还在紧紧地抱住周鹿洋。他把两只手掌心相扣,像锁一样在周鹿洋胸前交握。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周鹿洋在哭。
江怀远感觉到自己手染上了湿意。他颤抖着松开手,从腋下穿出抱住无声哭泣的周鹿洋。
周鹿洋的肩膀轻微地颤抖。
太轻了,如果不是手上的触感,江怀远只会以为周鹿洋在喘气。周鹿洋连哭都是这样的轻,好像下个呼吸,他就会原地消失,从没有在世界上存在过一样。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就有阵尖锐的疼痛袭击了江怀远的心,每当他心脏跳动,他都能感觉到抽痛。
于是他更紧地抱住周鹿洋。他要把周鹿洋牢牢地锁在他的怀里,锁在这个世界上,锁在他的眼睛里。
路灯闪烁,就连空气里的尘埃都避开了相拥的两人。他们就像穿上了一层外膜,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鹿洋站起来。江怀远顺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