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说不气是不可能的。在他眼里,你越是这般袒护,越坐实了这个乡野女子不简单,是狐媚子!
掉过头又归罪于丁教授,是你呀,当初非请这么个货色,现在好了吧!
年前,夫妻俩就为此事争执了几番。吵狠了,丁教授也不同他一般见识,知道他向来是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且今年秋妈晓得气氛不对,一开始是申请回乡过年的,丁教授和老爷子硬劝她留下了,
“你回乡过什么年?和谁过?别说糊涂话了,有我们保你还怕什么!”
眼前秋妈就没敢上桌,往年都是能上的。
爷爷鼻孔出气,故意大嗓门说给儿子听,“不得了,我说话都不管使了!这桌上但凡少一副碗筷,今天这饭就别想开!”
众人俱是沉默。丁教授头一个下席来拉秋妈,帮她脱掉围裙,梁昭见状也推推堂嫂,“我们往那边坐些,让个空位给秋妈。”
原本歪头和幺妹说话的顾岐安闻言睇她一眼,秋妈忙说不行呀,“我随便坐就行,怎么能让你们小两口分开呢!伤阴骘伤阴骘,我才不当电灯泡。”
顾丁遥:“呀!您还晓得电灯泡呢?”
某人袖口散解着,肘撑桌夹烟看小妹,“你凭什么认为活了六十多年的人懂得比你少?”说着,要秋妈自己作证,她可是连扫脸付款都会的。
一伙人就这么笑开了。
只有顾父肃一张脸,食无味,酒也没吃几口,就推碗要盛饭了。秋妈忙从老爷子边上起身,岂料顾父又收回碗,反而使唤起丁教授,“你给我盛。”
他是坐在老爷子下首的,右边堵着一双儿女,进出也确实不便。发完令没多久,就听顾岐安叫老幺往他那边坐些。
顾丁遥疑惑,“干嘛?”
“空个走道出来,让你爹好自己盛饭。”
给顾父怄得,眼刀横一眼老二,后者偏没事人地不理睬。不理就不理吧,还当他是空气地捏起响指逗闹闹。
叔侄俩隔一定的距离,闹闹坐在母亲腿上,一双圆眼盯着小叔手指,笑得咯咯地。顾某人也是没大没小散漫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