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整天都是忙到天旋地转的。一上午会议,下午陪客户下甲方工厂调研,晚间还有应酬。梁昭睁眼瞬间就尝到宿醉的苦头,耳朵里嗡嗡作响,喉咙也像吹了片沙漠。工作以来她从没有过怠惰想赖床甚至翘班的念头,独独这一早,一泄气地不想干了。
顾岐安是六点不到就走的,在她额头贴了张便签条:
先走了。退房无押金。
记得吃早饭。
字如其人也有反例的话,他就是典型。
梁昭揭开来,把纸条举得高高地,借着窗帘切进的晨光打量。饶是光线微末,意识还七荤八素地,她也得承认这字很上乘。
有人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自然也有人笔尖一走就半篇云章。
宿醉的下场果然是断片。昨晚很多事情,梁昭一概记不清了,抓紧洗漱化妆的空档里,复盘着记忆,才迷惑起来,诶?
我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会有顾岐安的痕迹?
……
种种哲学式拷问。
直到她用蒸汽眼罩给眼睛消肿,顾岐安才在去机场的路上来电,美其名曰,免费叫醒服务。
“我已经起来了。”梁昭无精打采地不领情。只疑惑一点,“你干嘛把纸贴我头上?用什么贴的?”但愿不是胶水,那该多伤皮肤!
那头人才从车上下到安检口,轻车简从地往返,只一个小箱子需要过,箱子还空空地。他一面抬手配合安检一面回梁昭,“口水。”
顿两秒,“你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