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虞的头放在唐琰琰臂弯中,脸颊蹭着唐琰琰柔软的手臂,鼻息间传来熟悉的香气。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从下往上看见她的脸,她的脸扭向一边,紧皱着眉头,眼睛闭得死死的,纤长而有弧度的睫毛弯弯,被泪水濡湿成一束一束,微微往上翘起。

    景虞的手掌宽大,手被唐琰琰握在掌中,温热而小巧的手只能将他的指尖抓住。

    景虞学起唐琰琰,手指轻轻抠了抠她手心。

    手心又痒又麻的触觉传来,唐琰琰颤巍巍睁开眼,眼中弥漫着朦胧的水汽。

    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模样惹得景虞想笑,他强打起精神勾起苍白的唇角,问道:

    “是属下受伤,又不是公主受伤,你哭什么?”

    景虞太过孱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虽知这句话问得多余,可看着女人好笑的模样,仍忍不住揶揄她两句。

    唐琰琰双眼濡湿,漆黑的眼眸经过泪水的冲洗,看着比平时更加纯净。

    她见景虞不再昏沉,还能开口说话,料定他无甚大碍,一双杏眼泛出光泽,看着十分欣喜。

    不过,听景虞这话的意思,明显是笑自己胆小,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没出息,只吸了吸鼻息,辩解道:“我又不是哭自己,我是在哭你,看你受了伤,又流了那么多血,觉得你好可怜......”

    话及一半,唐琰琰觉得哪里不对。

    想着两人泛泛之交,这么说话会不会显得太热情,她赶紧又补充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从小到大就善良心软,便是看见路边乞丐冷了热了,或是饿着肚子,也会同情。不像有的人.....自私刻薄,冷酷又无情,根本体会不到为他人忧虑的感受。”

    唐琰琰稍稍停顿,垂下眼去不敢看他。

    虽未指名道姓,在场之人都能听出,这个“有的人”说得是谁。

    话说,这还是唐琰琰鼓起勇气,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对景虞的感受。

    一直以来,她虽对景虞不满,也只偶尔在心里腹诽,因太过惧怕他,从不敢和他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