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高升,流萤低飞,夜色逐渐深沉。

    繁华的长街卸去一日喧闹,变得广袤而空寂,放眼望去,没有几个人影,只偶尔可见街头三三两两闲聊的夜游客,亦或是大道上步履匆匆的夜归人。

    马车不疾不徐行来,厢顶上挂着马灯,灯火虽通透明亮,照亮前方道路,和皎洁的月色相比又弱过几分。

    唐琰琰侧靠在马车内壁,垂首闭眼,半睡半醒。今日两杯酒已是极限,痛饮时无甚感觉,出了明月楼才觉醉意上头,脑袋发晕。

    马车摇摇晃晃,唐琛宝上车后便睡着了,此刻睡意正酣,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

    只景虞坐在唐琰琰身侧,看护醉酒之人。

    伴着马车摇晃,唐琰琰的身体偶尔滑向一边,看着她身体逐渐倒向自己,景虞无奈,只能时不时伸出手去,重新将她扶正。

    几经折腾,唐琰琰原本整齐的发髻已零散,偶有一两屡碎发飘落在颊边,晚风吹来,发丝撩过脸颊,许是痒痒难耐,不堪其扰,惹得唐琰琰时不时拿手拨开。

    手上动作着,嘴里还一边嘟囔着,似是不情不愿。

    景虞看着她不住拨开发丝,心里也着急,不为别的,只因她这不住嘴的抱怨惹人心烦。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酒量,却如此不自量力,还接连痛饮两杯,生怕别人见不到她如此难堪的醉态。

    景虞虽腹诽,看着唐琰琰的模样,却又觉得她像极了一只张狂的小猫,此时收敛起锋利的爪子,倒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怜。

    思忖片刻,景虞伸出一只手去,意欲帮她将发丝别在耳后。

    手指凑近唐琰琰颊边,却又微微顿住,脸颊灼人的热度隐隐传来,令景虞不自觉细看她的脸。

    在他印象里,唐琰琰的脸一向精致小巧,粉嫩水润,此刻却因醉意上头,两颊绯红而饱满,令他想起熟透且带着芬芳的果实。

    这样一颗熟透的果实,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或青涩?或绵软?或甘甜?